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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评书也讲《哈利波特》一个说书先生的小剧场情怀

2017-05-03 14:49 编辑:TF006 来源:北京晚报

2017年5月3日讯,20年前的每个中午12点,从学校跑回家吃午饭的郭鹤鸣急匆匆打开电视机。里面说书先生惊堂木响起时,午饭也端上了桌。吃的什么他早已忘记,但单田芳、连丽如、田连元等老艺术家的不少眼神动作,都印在了他的心里。

郭鹤鸣

20年后的周末晚上6点半,郭鹤鸣已然坐在了小桌里面,拍起了惊堂木。一套大书说起来,十多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乖乖地坐在他对面,茶水爆米花端上桌,有人聚精会神,也有人刷朋友圈、玩手机游戏。

一部评书要听下来,花钱又费时间,这与现在快速的生活节奏矛盾。但郭鹤鸣也发现,自己的评书在网络电台上有着可观的点击量,这些收入也支撑了他的生活。因此,即便“实体”评书观众不多,他也愿意守住小剧场这方“阵地”。

小“剧场”仅有8张茶桌

位于护国寺宾馆里这处小“剧场”,其实只是个小厅。郭鹤鸣介绍,因剧场经理时常组织京剧票房等曲艺活动,这里已成为很多曲艺人的聚点。

小剧场里摆着8张桌子和三十多把椅子。星期六晚上6点半,武启深、武宗亮、郭鹤鸣三位说书先生换好了衣服,开场之前,他们和听众们说说笑笑,惊堂木一响,武启深开场《海盗侠商郑之龙》,一个小时后是武宗亮《小五义》,最后则是郭鹤鸣一个小时的《哈利·波特》。

三位说书先生风格各不同,武启深大光头穿一身黑色休闲西服,但说起书来颇有老评书风范;武宗亮穿红色长袍,说的又是传统节目,表情丰富;郭鹤鸣穿着短袖唐装,他坐在台上如同在讲故事聊天般放松,《哈利·波特》这非传统节目里,也穿插着不少中国典故、时髦新词儿。

这里听书的“门票”为30元,“其实算不上门票,只是个茶水钱。”这一天,小剧场里只坐了十多个人,多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加两位年轻姑娘。向服务员叫了爆米花的小伙子,每颗爆米花都是用舌头抿碎后咽下肚的,从不发出大嚼的声音;小剧场里不时静如深海,不时笑声如雷,每段评书结束,观众无一不鼓掌。

每场每人收入百十来块

郭鹤鸣介绍,他和几个说书先生在这处小剧场已经表演了一年时间,人多的时候茶桌前坐满人还要加排椅子,人少的时候则只有十人上下,“夏天、星期五人少,估计大家要么出去凑饭局了,要么都在加班呢。”

演出这一场,每个人收入不过百十来块钱,“为了保证质量,我每星期一到星期四在家做准备,周末三天晚上说三场。”郭鹤鸣说。小剧场的收入并不能让说书先生养活自己,“我们与网络电台有合作,那里的收入是‘大头儿’。”在喜马拉雅网络电台上搜索,可以看到郭鹤鸣的《哈利·波特》每期的播放次数都在数万。

提起来剧场听书的原因,年轻姑娘颇是坦白,“就是喜欢听他说书,我跟了他三年了。”郭鹤鸣拱手致谢,“这些爱好者里面还有跟了我七八年的呢。”

新观众多了恰恰是失败

郭鹤鸣靠说书过上好日子是最近两年的事。提起之前的生活,则是一路酸楚。郭鹤鸣生于石家庄,11岁起在少年宫学评书、相声、快板;中学时到老师家里学习;当兵期间成了文艺兵;至后来考北方曲校、进出德云社,一直在与说书为伴。

“最少的时候演过20元钱一场的,后来50元,再后来100元。”很长一段时间,说书的收入都在这个数字上下,一个月说上几场书,连千元房租都挣不出来,不得不让父母资助。“光搬家就不知道多少次,全北京城找便宜的房子去租,坐着公交车赶场。”

最困难的时候,他在天坛公园还找了一份工作,下班之后奔剧场,这样干了一年多的时间。直到2014年底,他开始接到一些曲艺台本的散活儿,多年的积累得到发挥,“手里总算超过一万块钱了。”

为什么在剧场说评书难挣钱呢?郭鹤鸣说,因评书篇幅有大有小,一部书听下来可能需要连续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老话说“听得起唱戏,听不起评书”道理在此。“在北京听书得有俩条件——有钱、有闲。其他的演出形式盼着来新观众,人越多越好;可是对于评书来说,新观众多了就没了连续来听的人,恰恰是失败。”
真的能每场必到的人实在不多,“这样的老传统,与现在的生活节奏相悖。”不过,郭鹤鸣认为,剧场里演出是说书先生的“根基”,因此一定要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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