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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前世:探寻金中都今日遗存

2014-08-05 09:31 编辑:TF000 来源:网络

北京自古以来就是军事重镇。昔有燕国吞蓟迁都于此,后有辽设陪都对峙北宋。其后数百年间,无数朝代更迭,故都几番划界,却总能留下些断壁残垣,供人怀古惜今,追忆那些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中的悠悠往事。金中都城遗迹,就是这样一处古老而神秘的存在。它隐匿于现丰台区凤凰嘴村西南隅,在八百多年的历史变迁中,静默伫立,认真守护着这片曾经繁丽丰饶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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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元年(1153年),完颜亮从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省阿城)正式迁都燕京(今北京),并将其定名为中都大兴府,开启了北京成为王朝都城之肇始。

稳坐金銮宝座后,完颜亮又诏令改辽廷的五京制,以“渤海辽阳府为东京,山西大同府为西京,中京大定府为北京,东京开封府为南京。”至此,一个掌控华夏半壁江山的金王朝于中国北方崛起,书写了一段短暂而辉煌的历史传奇。岁月流转,中都城昔日繁华已不再,但在战火中幸存下来的城垣西南残段,还在故地驻守,使人们得以对中都盛景略窥一二。

燕京,成为国都首选

 

正午时分,从地铁10号线西局站A口出,迎面袭来一阵热浪。丰台北路上,行人多半打着阳伞,步履匆匆。搭乘458路公交车,穿过丽泽桥,至中国戏曲学院站。下车,环视四周,除了一幢现代化高楼孑然独立,周遭全是建筑工地,混凝土搅拌车从身旁疾速驶过,卷起漫天黄沙。

顶着飞扬的尘土,不知不觉已走到了中国戏曲学院正门。穿过马路,见一摇着蒲扇的老大爷蹲在树荫下乘凉,心想这也许就是凤凰嘴村的村民,赶忙迎上前,询问金中都城遗址所在。没想到老大爷摆摆手,说:“这里正在拆迁,荒凉得很!城墙遗址在南面的万泉公园里,不过现在怕是已经废弃了。”听闻遗址犹存,我自是喜出望外,赶紧拜别老大爷,朝公园方向走去。

如老大爷所言,园内正在大兴土木,仿古建筑被夷为平地,瓦砾砂石散落在荒草间。站在废墟之上,心里打鼓:古城墙遗址究竟在哪儿呢?正犯愁,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土丘,虽然藏匿于树丛中不太起眼,但还是能隐约看出些城墙的端倪。

沿曲径入林深处,终于得见城墙真容。这是一段由黄土夯成的城墙余段,高约3米,长20余米,墙体四周由砖石砌护,正中嵌有一块石刻,上书:金中都城遗迹。城墙根下,杂草丛生,满地的断枝残叶更衬出这方土地的荒僻。
如此断壁残垣,竟是金中都当年“金碧翚飞,规模壮丽”的都城一隅,不禁引人好奇:为什么完颜亮非迁都北京不可呢?

史学专家认为,北京地势险要,乃形胜之地,适合建立军事要塞,以御外敌。如《金史·梁襄传》所述:“燕都地处雄要,北倚山险,南压区夏,若坐堂隍,俯视庭宇,本地所生,人马勇劲,亡辽虽小,止以得燕故能控制南北,坐致宋币。”正巧当时金国北疆新崛起了一支游牧民族——鞑靼族,凶猛剽悍、骑射皆优,几次南侵金国领土。为了解决北部边防隐患,一方面,完颜亮想利用天险阻断鞑靼族的铁骑,另一方面,凭借中原的丰饶物产,供养精兵。除了军事考虑,完颜亮也深感上京作为一国之都的不便。会宁府位于白山黑水间,运输耗资巨大,且距中原路途遥远,不利于金朝在黄淮间的统治。再加上完颜亮弑君上位,遭到女真贵族守旧势力的抵制,王位岌岌可危。为了摆脱金上京宗室贵族的束缚,顺利推行改革,巩固权位,南迁都城是必然之举。

于是,天德二年(1150年),完颜亮在宫中宴请群臣。觥筹交错,酒熏微醉之际,他突然发问:“朕栽莲二百本而俱死,何也?”右丞相梁汉臣答道:“自古江南为桔,江北为枳,非种者不能,盖地势然也。上都地寒,惟燕京地暖,可栽莲。”海陵王诏曰:“依卿所言,择日而迁。”其实,完颜亮以栽莲为由头,故意询问群臣意见,实则是为迁都制造舆论。迁都之后,海陵王的确在城西湖中广植莲花,名曰“莲花池”。夏日,红白莲花亭亭玉立,绿荷阵阵飘香,游人泛舟湖上,一派欢声笑语,成为京城一道亮丽的风景。

城墙,探寻都城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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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遗迹北面,有一座石碑。经过多年的风雨洗礼,石碑表面的刻字已经模糊,只有右下角的落款还依稀可辨。原来,此碑是由北京市文物事业管理局和丰台区人民政府于1990年所立,上面记录的是金中都城墙的历史变迁。虽然我们已经无法通过文字领略都城风貌,但石碑背面印刻的都城规划图还是能让人依稀辨别出中都城的轮廓。

虽然金中都是以辽燕京城为基础而建立的,但从规模上看,已经远远超过燕京城。清代官书《日下旧闻考·宫室》载,金中都“宫阙壮丽,延亘阡陌,上切霄汉,虽秦阿房(宫)、汉建章(宫),不过如是。”

金中都到底有多大呢?

 

从城墙遗迹来看,金中都的东、西、南三面城墙分别在辽燕京城的基础上向外扩建1.5公里,外围周长达18公里,整体面积是辽燕京城的1.8倍,约20平方公里。扩建之后,中都城占据北京城西南,以宫室为正中,外围依次设皇城、外城,使整体格局呈一个层层嵌套的“回”字形,体现了统治者中央集权的政治思想。

都城的中心皇城,东西窄,南北长,东有宣华门,南为宣阳门,西设玉华门,北是拱辰门。宫城排布分左、中、右三路。其中,中路的三大建筑群引人注目。自应天门向北,依次是大安门、大安殿、仁政门、仁政殿和昭明宫。大安殿内,常举办仪式庆典,规模盛大,庄严肃穆;仁政殿内,群臣聚议,皇帝政务繁忙、日理万机;昭明宫,即帝王寝宫,布局齐整,装饰华丽。

外城城北(即会城门、通玄门、崇智门和光泰门一带),早在金朝初年,就已成为繁华的商业中心。据《宣和乙巳奉使金国行程录》载:“城北有三市,陆海百货萃于其中。”金中都时期,坊(住宅区)与市(商业区)已不像唐长安、辽南京那样截然分开,而是效仿北宋汴京,坊市界限被逐渐打破,交易时空不受限制,商业活动日益频繁。

蒙古铁骑踏破中都城郭后,一把熊熊烈火将恢宏瑰丽的金中都城付之一炬。于是,元世祖忽必烈就在中都城东北另起炉灶,重新建设元大都,中都城被逐渐废弃。元大都规模更甚于前朝,周长28.6公里,面积约50平方公里,是金中都城的2.5倍。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曾赞其“美善之极,未可宣言。”

遥想当年中都城内人流熙攘、商贸繁荣的盛况,不由让人对眼前这段毫无生气的城墙遗迹生出一股惋惜之情。正要绕行离开,忽然在城墙背面惊喜地发现一撮新绿。一株小草从坚硬的砖石砌护层中钻出来,在长期的雨水浸润和阳光哺育下,坚韧挺立,为这片驻守在废墟中的古城墙增添了一抹生命的亮色。

纵使中都城的昔日风采不再,大自然却还是在冥冥之中庇佑着这片土地,等待百年之后,它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来源: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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