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育绅自述《琴棋春秋》：把功夫吃透在岁月里

2016年，两段发生在北大肿瘤医院中的快闪视频在网上火速流传。医院的工作人员和康复患者从人群中渐渐走出，手拿乐器，默契地奏响了《欢乐颂》和《茉莉花》的旋律。视频上传后，点击量很快破亿，不少观众认出了在这两首曲目中演奏中提琴的那位老者吴育绅。尽管只给自己挂了“康复患者”的名，低调的吴育绅却是我国第一代中提琴演奏家。

作者：高倩

资料图新华社记者连漪摄

时隔一年，79岁的吴育绅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日前，吴育绅现身新书《琴棋春秋——我的音乐生涯60年》在正见阳光艺术生活中心举办交流会，虽然早已两鬓染霜，也经历过癌症的病痛折磨，现在的吴育绅却思路清晰、话语流利，还亲自拿起琴弓，现场演奏了一曲自己改编的作品《草原上》。伴随着悠扬的乐声，吴育绅与读者们分享了自己60年从艺生涯中的点滴往事。

《琴棋春秋》的封面是一张色调深沉的照片，一双苍老的手捧着一把中提琴，无声的画面正是吴育绅一生的真切写照，而这本书也恰是吴育绅对自己的检视和回顾。1938年，吴育绅出生于沈阳。1955年，17岁的他在机缘巧合之下考入了当时的东北音专附中，一年后，吴育绅正式师从俄籍教授依基尔·德贝尔学习中提琴，自此也开始了他漫长又光辉的音乐之路。1963年，大学毕业的吴育绅来到了北京舞蹈学校实验芭蕾舞团（中央芭蕾舞团前身），在四十多年的时间中长期担任中提琴声部首席，并在音乐教育上倾注了无数心血。多年来，吴育绅一手培养了原中央歌剧院交响乐团团长张金春、原中国电影乐团中提琴演奏员宋丹秋、中国爱乐乐团中提琴首席张安祥等许多优秀的中提琴手。吴老的学生也始终感怀着他的赏识和帮助，他们纷纷来到昨天交流会的现场，为大家演奏了中提琴版的《巴赫小提琴第一无伴奏组曲》、《鸿雁》等优美的曲目，用最实际的行动把自己的祝福送给了恩师。当吴育绅被学生们争相献上的鲜花“淹没”时，现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形深深触动。

“我还记得自己当初去拜访吴老师的时候真的特别紧张，也不敢说话，但吴老师非常善解人意，上课之后，我马上就放松下来。”张金春回忆说，“吴老师常说，中提琴是有性格的乐器，他的话对我的一生都有重要的影响。”对于自己这位很早便收入门下的弟子，吴育绅也格外认同他的努力，“金春不是艺术院校出身，原来是工厂的工人，现在做到了国家一级演奏员，还灌录过咱们国家第一张中提琴专辑，真的特别不容易，他是一个非常非常用功的人。”

除了相伴一生的中提琴，吴育绅还有一个不能舍弃的爱好，那便是下棋。小时候的吴育绅常到家附近的“金泉茶社”看人下象棋，正是从那时起，幼小的他心中埋下了“棋”的种子。“这是我一生中工作之外唯一的爱好”，吴育绅这样说道。翻开《琴棋人生》的两篇序言，第二篇的落款处，著名围棋国手、前中国棋院院长华以刚的名字赫然在目，足见棋在吴育绅生命中所占分量之重。两人相识于1964年的全国棋类锦标赛上，彼时代表北京队出战的吴育绅不是在编队员，而是中央芭蕾舞团的中提琴手，“双枪”的本事让华以刚格外敬佩。在互相切磋棋艺的同时，华以刚也跟着吴育绅学过一段时间的提琴。而在吴育绅看来，琴和棋之间也有着许多共通的道理，这两门需要时间打磨的本事，都需要把功夫吃透在岁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