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场母女之间的生死拔河

“我要自杀，妈妈，两小时之后。”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女，晚上坐在圆桌前喝茶，聊天。忽然，女儿平静地告诉妈妈，自己决定自杀，不是赌气，不是威胁，只因为怕开枪的声音吓到妈妈，才冷静地知会一声。妈妈的手边还摆着一截正在织的绿色毛衣，听见女儿的话，如晴天霹雳。这是舞台剧《晚安，妈妈》故事的开始。一个心如死灰的女儿、一个浑然不知的妈妈，忽然要进行一场生与死的拔河。“我要自杀，妈妈，两小时之后。”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女，晚上坐在圆桌前喝茶，聊天。忽然，女儿平静地告诉妈妈，自己决定自杀，不是赌气，不是威胁，只因为怕开枪的声音吓到妈妈，才冷静地知会一声。妈妈的手边还摆着一截正在织的绿色毛衣，听见女儿的话，如晴天霹雳。这是舞台剧《晚安，妈妈》故事的开始。一个心如死灰的女儿、一个浑然不知的妈妈，忽然要进行一场生与死的拔河。

由马莎·诺曼编剧的《晚安，妈妈》是美国戏剧中不可多见的哲理性剧作，荣获美国文学和新闻界的最高荣誉普立兹戏剧奖，并获4项托尼奖提名。该剧在百老汇上演超过380场，并被改编成电影；还被翻译成各国语言，在全世界舞台上演出，国内也有过对这部作品不同版本的演绎。这次来京上演的是粤语版，因而《晚安，妈妈》，由李铭森导演，米雪和焦媛两位备受瞩目的女演员主演，吸引了很多北京观众的关注。

这是一出只有母女两人的独幕戏。由焦媛扮演的女儿杰西承受着癫痫和抑郁症的双重病痛，遭遇失败婚姻，儿子叛逆，父亲去世，失去工作等遭遇，她找不到了和这个世界联结的方式，丢失了对于自己的身份认同。而唯一的联系便是和米雪扮演的母亲住在一起，被其照顾着念叨着，日复一日。母亲面对患病的女儿和丈夫，对他们隐瞒了病情，掌控着女儿的生活，却依然没能使她走出对于生活的绝望。在看似日常的对话下，隐匿的是母女不同的焦虑和孤独，暴露了深藏多年的秘密和矛盾，掀起了一场关于两个女人不同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最后抗衡。剧中母女之间的代际问题，是很多人都会面临的问题；她们的焦虑不安与不被了解的孤独，也是很多人共同的困惑。

剧中，被誉为“香港舞台剧皇后”的焦媛一如既往的出彩，小小的身体但有着强大的气场，将女儿的痛苦与困惑演绎得淋漓尽致；而首次亮相于内地舞台的米雪更是让人惊喜，生动自然、层次分明的表演，深深打动人心。剧中，她还提到“万梓良”、“刘松仁”的名字，让很多港剧观众都感到非常亲切。演后谈时，大家才得知，米雪其实经常演出话剧，但这是她第一次来大陆巡演。

焦媛说，当初探讨剧本的时候，她曾纠结过是否忠于原版的结局让“女儿”自杀成功，担心“女儿”自杀的剧情会影响观众，但最终还是决定忠于原著，她笑道，“女儿”不死，就不会给观众留下深刻的“教训”，也是回归自己当初选择这个剧本的初衷——用生死来告诉观众，生命是多么的重要。米雪也表示，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看到这部舞台剧，也希望同样处在人生困境的人们能通过观看这部剧后，找到跳出他们人生困境的方法。

最有意思的是，虽然整个演出都是粤语对白，但两位女演员的普通话其实都特别棒。尤其焦媛，本来就是北京出生的，演后谈时，她用一口京片子跟大家交流：“赶明儿你们再来看戏啊……”米雪也用流利的普通话告诉大家，她的老搭档万梓良也这正在香港演话剧呢：“北京人艺的《小井胡同》，粤语版……”说完又找补一句：“没有刘松仁啊！’”

散场后，很多观众都难抑激动之情。观众王辉说：“6岁就看《法网柔情》，没想到有朝一日米雪竟然近在眼前！怎么也看不出62岁了！她跟焦媛演母女，都是俊扮，不说以为姐儿俩呢。”

观众张敞也说：“米雪和焦媛演的话剧《晚安，妈妈》，一听米雪的名字就来了。这是我小学一年级看的电视剧《霍元甲》里面的赵倩男吗？我都老了，她还没老，让人难以置信。我也没想到米雪的舞台剧可以演得那么好，比焦媛还要自然生活。今晚她们最可贵的是不刻意演悲伤，米雪不刻意演老态，全剧也不刻意让人感觉‘我在演美国故事’。你觉得这事儿就发生在香港母女身上，本土化得那么好。不是因为粤语演出的原因，而是把人物吃进自己的生命里。演出的节奏很快，演员连珠炮的台词，密不透风，两人的台词功力和生活化很是了得。”

人物：一代人心目中的港剧记忆女神米雪

见到米雪的人都不会把她和她的年龄联系起来，不仅是因为被称为“冻龄”的外表，她面对生活的心态，那份对未来始终憧憬的心态，都让米雪看起来年轻而富有活力。

米雪从小生活无忧无虑，中学进入邵氏学习表演纯粹是为了喜欢。1976年，米雪因出演《射雕英雄传》黄蓉一角而成名。最初进入射雕剧组是没有角色分配的，演员们都练习武术，练得不好就会被导演骂。为了不被导演骂，别人踢腿50下，米雪就踢100下，踢到腿都抬不起来。训练期间，米雪每天背着上、下两部厚厚的《射雕英雄传》小说，随时打开看。三个月下来，她拿到了黄蓉这个角色。电视剧播出后，黄蓉曾一度成为米雪在观众中的代名词。

1981年，米雪出演《大侠霍元甲》中女一号赵倩男。1983年该剧成为内地引进的第一部香港电视剧集，收视盛况空前。该剧的播出造成了大陆的武侠文化热潮和学习粤语的热潮。

从上世纪80年代出道起到现在，米雪从未淡出观众的视线。除了鬼灵精怪的黄蓉，巧笑倩兮的赵倩男，她还是《法网柔情》中公正无私的法官舒，《溏心风暴》中仁义善良的凌莉，《宫心计》中善于玩弄手段的钟雪霞，《大太监》中专横狡诈的慈禧……米雪塑造了一百多个角色，每一个角色都深入人心。

米雪勇于尝试各种类型的人物，拍摄《溏心风暴之家好月圆》时，导演曾跟她沟通饰演反面角色，米雪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结果，米雪也因为这个反面角色获得了“TVB最佳女主角”。因为饰演过很多不同的角色，米雪觉得“活过了很多人生”，很值得。

这一次，米雪首次来到内地出演话剧《晚安，妈妈》。在选角时，焦媛认为米雪非常符合她心目中这部剧“妈妈”的形象，“她有很年轻的外形，很精明的现代女性的感觉，是一个很开朗、很乐观、很有个性的妈妈形象。”同时，米雪也认为这部剧很有吸引力，“台上只有两个演员不是你说就是我说，从头到尾没有休息时间，所以很有挑战性。而且这个剧本是讲妈妈跟女儿的关系，我觉得把好的信息带出来给观众欣赏，在剧本里、在戏里可以学到人生需要的是什么。”

现实中，62岁的米雪并没有做过妈妈，但是米雪对于这一角色却有很深的理解：“我觉得全世界的父母亲都一定爱他们的儿女，一定理解他们。但是这个剧里，我这个妈妈不理解女儿，因为我是一个很天真很开心的妈妈，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随遇而安，不开心就算了吧，晚上睡一觉，明天就开开心心。所以从我这个妈妈的角度看，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面对。我女儿的人生经历不好。她离了婚，有一个儿子，老公有第三者，从小看到妈妈和爸爸吵架……所以当我知道女儿要自杀这个决定以后，我是有一个情绪的变化的。”丰富的表演经历和对生活变故坦然的态度，让米雪在100分钟里，把一个对世界很天真、对女儿痛苦毫无所知的女性，一个内心崩溃却努力平静的母亲演得形神俱在，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

来源：北京晚报 记者 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