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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明:从《春明退食录》读懂华夏的“春明”

2018-01-26 15:26 编辑:TF008 来源:京范儿

结束了四十余年的职业生涯,终于迎来了退休生活。每天悠哉乐哉地过了些时日,便想着重操旧业,做点文墨勾当,一是别让自己脑子生锈,锻炼身体和保持智力毕竟同等重要。二是做些有用的事情,别浪费了大把时光。三呢刊发出来,还可以挣点散碎银两补贴家用,毕竟蚂蚱也是肉。

作者 孟春明


为什么命名此文为春明退食录呢?

我话分两头,做点释名的功课吧。《诗经.召南.羔羊篇》说:“退食自公,委蛇委蛇。”其间便暗含着退休之意。宋代文人宋敏求写过一本笔记《春明退朝录》,主要记载了作者亲历的一些当朝轶事。当代著名学者、文物大家朱家缙先生写过一本书《故宫退食录》,朱先生所言退食更多的是公务之余在家里的闲暇时光的所思所想,读来颇长见识,是一本佳作。而今我偷懒借用一下先贤的遗韵,写一些鸡零狗碎,见笑于大方之家。

一般来说,孔孟之裔往往在名字中用固定的字来排辈分,比如孔祥某,孟宪某,而我的名字里却没有诸如宪、庆、召、广等字样,不仅是我,先父的名讳也没有像其他孟姓人氏一般排行。这是因为在下祖上本非汉族,却是旗人,大清朝退出历史舞台以后,旗人没了铁杆庄稼,自然也就因自家汉姓为孟,就如此这般了,故尔难入传统的孔孟颜曾四大姓之门墙。

旗人如果是这四个姓氏的后裔,一般来说也没有固定的字来排辈分。我的祖父更干脆,直接把民族也改成了汉族,虽然疑似数典忘祖,却也是因为八旗子弟不受待见。

一个人的名字往往寄托着起名字的家长的希冀或祝福,我的名字是先祖父起的,一是生于阳春时节,二是出生在京城。其实春明两字是有些讲究的,至于什么春和景明等等就不必说了。仅就春明两个字来说就有一些故事,笔者搜罗来一些老北京与春明相关的记忆,以飨读者。

首先,唐代首都长安城有个城门叫做春明门,以后便经常有人把春明两字代指首都了,明清以来,春明二字基本上成为了北京城的代指,别的城市虽然也有可能在历史上做过都城,但是,春明一词确是北京城的专属。旧时,北京很有一些带有春明二字的物事。比如,上个世纪20年代著名报人、作家张恨水有一部小说《春明外史》,作品以新闻记者杨杏园与妓女梨云、女诗人李冬青的爱情故事为主线,展开了丰富多彩的画卷,小说不啻为一幅清明上河图,用白描手法写尽北洋时期京城百态。这部小说在当时的《世界晚报.副刊》一下子连载了五年时间,长达九十多万字。小说之所以叫做《春明外史》,与其中发生的故事都在北京有直接关系。

石评梅

旧时,北京还有一个以春明命名的女子中学,地址在今天的宣武门外。1902年,一位闽籍人士创立了春明女中,那位不懂外语的著名翻译家林纾曾任总教习。著名的民初四大才女之一的石评梅曾在这个学校任教,前面提到的张恨水的弟弟张牧野也曾经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总设计师的夫人卓琳、著名京昆名旦言慧珠、台湾作家林海音等人都在该校读过书。几经变迁,今日在菜市口中学或许还依稀能找到春明女中的一些影子。

老北京茶馆

老北京城也曾经茶楼茶馆遍布四九城,这一点与满清时期旗人文化有直接关系,原因很简单,旗人有闲有钱,泡茶馆也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之一。老舍先生的名作茶馆真实地再现了彼时茶馆的风物百态和历史变迁。上个世纪之初,沿着中山公园西墙外,曾经有一拉溜三间茶馆,著名民俗专家常人春先生说那是祖孙三代茶馆,从南往北依次是春明馆、长美轩、柏斯馨。春明茶馆是爷爷辈,出入其间的都是长袍马褂耆旧,是早年间遗老遗少的聚会场所,他们去中山公园赏花之余,到此品一杯香茗,共同回味旧时天宝时光。长美轩的客人则以中年人居多,而柏斯馨便是年轻人的天下,因为里边出售咖啡、汽水等时髦东西。余生也晚,没机会品味这些,只能从前门附近的老舍茶馆喝到变了味道的花茶。

大约三十年前,今天的同仁医院东区原址上有一间两层楼高的春明食品店。据赵珩先生的《老饕漫笔》记载:它的前身是法国面包房,以后数次更名,最终为春明食品店。这家店铺以自己制作的各种肠类闻名,其二楼的各种面包也是味道颇佳,文革后期,不少劫后余生的名人都曾来这儿购物。平心而论,它家的东西要比今天遍布京城的稻香村强得多。不知哪年,这家很有特色的食品店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上世纪八十年代,我曾经去过几回,今天每每路过这里,都会凭吊一番。

老东安市场

旧时的北京是一座当之无愧的文化名城,书店以及出版社都居全国之冠,以春明冠名的也有几家。老东安市场北侧的春明书店便以出售新旧外文书籍名冠一时。我小时候曾经多次去东安市场,每次都会在这流连一番,虽然书店已经易名为中国书店,所卖外文旧书也我根本看不懂,但还是喜欢围着那些高大的书架转悠,喜欢那里的氛围。

老北京也曾有过以春明命名的餐馆,名为春明楼,也有人把它列为八大楼之一,但其存世时间不长便倒闭了。

 

来源:京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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