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 摄

这波不小的轰动还没完全过去，石倚洁用手轻擦了一下额头，随即示意指挥马泰奥·贝尔特拉米和大剧院管弦乐团，再次为大家演唱了这段堪称“男高音禁区”的咏叹调《多么快乐的一天》。这一回，石倚洁足足唱满了10个High C。几分钟后，被歌声“点燃”的戏剧场才渐渐安静下来，演出得以继续。“唱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记者身边的一位观众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就是为了这段咏叹调来的，唱得真是太棒了！”一向苛刻的乐评人们也给出了清一色的赞美。演出结束后，陈志音立即写道：“我们听过《弄臣》中里奥·努奇的返场，《爱之甘醇》里《偷洒一滴泪》的返场，但是，《多么快乐的一天》的难度，远远超过了我们之前听的这些。我们又想再过一把瘾，又心疼歌唱家，内心非常矛盾。但石倚洁真的不负众望，连续两遍都唱得非常精彩，我们必须要跟他说一句：bravo！”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尽管石倚洁参演的歌剧和音乐会不计其数，但这首由他演唱的《多么快乐的一天》还是第一次与观众们见面。“经常有人邀请我在音乐会上唱《多么快乐的一天》，我都一一拒绝了。”石倚洁说，“我还是想把这段咏叹调有仪式感地献给我第一次出演《军中女郎》的时候。”石倚洁对《军中女郎》的喜爱是显而易见的，然而一直以来，这部浪漫唯美又不失诙谐的作品却因为对演员的要求过高而很少被搬上舞台。1840年，《军中女郎》在巴黎喜歌剧院首次公演，因为男高音发挥不稳，《军中女郎》初战失利，并因此饱受质疑和批评。直到1966年，帕瓦罗蒂在位于伦敦考文特花园的皇家歌剧院再次搬演这部作品，明珠蒙尘的《军中女郎》才最终等到了被正名的这一天，帕瓦罗蒂也凭借着自己精彩绝伦的演绎收获了“High C之王”的美誉。此外，著名男高音弗洛雷兹也曾演出过《军中女郎》。2007年4月1日，弗洛雷兹领衔的《军中女郎》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上演。为了一睹偶像的风采，石倚洁当天上午8点半就到现场排队买票。“当时我前面已经有三位大爷在排队了，他们都是有备而来的，还带着躺椅，我什么都没带，站了一天，哪儿都不敢去，终于买上了一张站票。”如今，十一年过去，从初出茅庐的学生到风头日盛的歌唱家，石倚洁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军中女郎》和“托尼奥”。“《军中女郎》是我在今年本命年唱的第一部歌剧，能有机会在大剧院的舞台上和大家这样相见，我自己觉得非常幸运。”

除了石倚洁令人拍案叫绝的19个High C，在剧中饰演“玛丽”、“苏尔皮斯”、“侯爵夫人”、“公爵夫人”等角色的萨比娜·普埃托拉斯、乔瓦尼·罗密欧、多丽丝·兰普雷克特、丹妮拉·马祖卡托几位歌唱家同样实力不俗。在欣赏美妙的歌声之余，《军中女郎》还为观众们准备了许多其他的精彩看点。曾与大剧院多次合作、尤其擅长执导喜剧的意大利著名歌剧导演皮埃尔·弗朗切斯科·马埃斯特里尼将本版《军中女郎》的时间设定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因此在整体的呈现上，《军中女郎》充满着一种既现代又有点复古的喜剧效果。当幕布拉开，指挥的双手落下，圆号与木管柔和宁静地渐次响起，大屏幕上，一段精心剪辑过的“片头”开始伴着序曲播放，向来只能在这段时间里干坐着的观众有了看头。从故事的发生地阿尔卑斯山蒂罗尔山区的皑皑白雪，到女主角玛丽被法国军队中士苏尔皮斯收养，再到外出时邂逅青年托尼奥的经过，宛如默剧的“片头”把这些出现在之后的、可能会把观众看得一头雾水的情节幽默道来。

为了凸显自小长在军营中的“女汉子”玛丽自由豪爽的性格，主创团队还专门给这个角色设计了一只大白熊做宠物。舞台上，白熊时而倒头大睡，时而吼叫几声吓退想要接近玛丽的“不法之徒”，憨厚的模样更为整部作品增添了一份童趣。谢幕时，一直罩着厚厚的皮毛道具、经常手脚并用在台上爬来爬去的“特别”演员也收获了一份格外热烈的掌声。服装设计卢卡·达拉尔比则为每个角色设计的形象既时尚又性格分明——玛丽和的军人们总是穿着滑雪服，巴黎城中的贵族衣着光鲜而耀眼，公爵夫人更是身披一袭灵感来自于《101斑点狗》的“同款”斑点大衣，军营的直率淳朴与上流社会的傲慢浮华都在一件件衣衫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今晚，郭橙橙、皮耶罗·阿达尼、刘嵩虎等歌唱家将继续为观众们带来《军中女郎》，其中，曾多次出演“托尼奥”一角的皮耶罗·阿达尼将接替石倚洁再次唱响《多么快乐的一天》。该剧将在大剧院持续至18日。

来源：北京晚报 记者 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