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来旅游从奢侈到日常：当年需要单位证明每天自备全国粮票

1978年，中国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旅游业开始肩负起从外交事业向经济产业的转变。然而，彼时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旅游”还只是一个生僻词，就连出差乘坐飞机都需要单位开介绍信。

随着改革开放全面启动，人民大会堂、友谊商店向普通民众开放，1988年1月1日，北京天安门城楼正式向中外游客开放。张风摄

2018年，国内知名景点以及世界各地的旅游目的地，都留下了中国游客的身影。截至目前统计，国内人均出游为3.7次，出境游人次也高达1.3亿。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国内旅游市场、世界第一大国际旅游消费国，旅游业成为国民经济战略性支柱产业。

改革开放40年，中国文化也随着旅游发展传递到世界各地。正在国家博物馆展出的“伟大的变革——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型展览”旅行时光机中，数百张旅行照片选自马蜂窝旅游用户的亲身游记，将40年来国人的旅行记忆娓娓道来，展现了改革开放以来旅行从“奢侈品”到“日常品”变迁全过程。

“80年代”

出门旅游要单位开证明自备全国粮票

上世纪80年代初期，中国人均国民出游只有0.2次，其中多以不超过500公里的“顺道游”为主。在那个“有票券走遍天下，无票券寸步难行”的时代，出门旅游通常意味着要拿着单位出具的出差证明，每天自备半斤全国粮票，然后在小旅社或者单位招待所和四五个人挤一夜。

市民傅先生清楚地记得1980年时因工作关系，要到西安去出差。去航空公司购票前，需要单位开一封介绍信，光是联系办理手续就周折了好一阵。而第一次坐飞机的经历，无疑是生活里的新鲜事儿。回来后，不少朋友反复请他讲述了好几次。

作为改革开放的最早一批的旅行者，老言的“顺道游”可是下了大手笔--花费10块钱，第一次搭乘从天津到北京的“子爵号”飞机，票价相当于在最有名的饭店吃一顿十人餐。老言在马蜂窝游记中写道，“飞机7点准时起航，28分钟即到首都。乘飞机的农民中不少是到北京‘旅行结婚’的青年人，更多的是想到北京看看人民大会堂，到故宫、北海、颐和园游览的老年社员。”

1981年3月28日《天津日报》头版以《两千多农民自费坐飞机进京游览》为题报道了天津人坐“子爵号”去北京旅游的事，后又被《北京晚报》头版转载。

“当时登机牌信息十分简单，座位号也是手写的。”翻出当年的那张登机牌，老言很是感慨。这张1981年的登机牌就是一张印有中国民用航空局（英文缩写CAAC）的小卡片。登机牌上只有航班号和座位号两个内容，相比之下如今登机牌上有丰富的飞机及乘客的信息。小小一张登机牌，也反映出这40年来民航旅游的变化。

“90年代”

排半年等名额“新马泰”尝鲜出国游

进入上世纪90年代，中国迎来大众旅游热潮。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对中国公民开放大门，“新马泰”立刻成为中国人走出国门的第一站。国内旅游更是热闹非凡，1995年开始实行的双休日制度，1999年开始实施的黄金周政策，都让按捺已久的中国人开始计划真正意义上的一场旅行。

据旅行者老牛分享，90年代中期，他曾用半个月时间走完上海到成都的自由行，游玩了九寨沟黄龙、峨嵋山、乐山大佛，再到重庆，看了白公馆渣滓洞，夜晚游鹅岭，再乘船游三峡、大宁河小三峡，再到武汉玩黄鹤楼……老牛说。当时旅游供给端的不完善，也让接待设施、交通运力成为旅游“受罪”的客观因素。

国内游已经是令人羡慕了，而当时要是能出趟国，简直可以成为好几年的谈资。上世纪90年代，国人熟悉的一个词汇是“新马泰”，如今去这三个东南亚国家旅游价格甚至还低于国内，但在当年，这些地方可不是轻易能去旅游的。

1990年10月，当时的国家旅游局会同外交、公安、侨办等部门出台了《关于组织中国公民赴东南亚三国旅游的暂行管理办法》，规定在由海外亲友付费、担保的情况下，允许中国公民赴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探亲旅游目的地国家。这意味中国正式迎来出境旅游。1992年中国公民的旅游目的地围又增加了菲律宾。

当年去“新马泰”的第一个团，是中旅公司组织的，费用需1万多元，以公费考察为主。那个时候想出国只能依靠旅行社，一般采用“境外买单、境内报名”的形式，也就是说需要游客在香港、澳门有亲友，在香港、澳门当地的旅行社交款，内地游客在内地的旅行社报名，并且当时国家审批的名额有限，要排队等待名额，一般要排一两个月甚至半年。

“00年代”

如今人们越来越青睐个性化旅游

新世纪尤其是十八大以来，旅游作为国民经济新的增长点被加紧提上日程。中国人从第一个黄金周，第一批出国潮，第一次高速路免费，到如今拥有72个免签证或落地签国家和地区……出境游、入境游、国内游三大市场全面繁荣，旅游业成为名副其实的战略性支柱产业，也成为了让人民群众更加满意的现代服务业。

2008年，年逾花甲的旅行者无忌第一次出境自由行选择了“泰国普吉岛+皮皮岛自由行套餐”。以前公务外出时，总想带着老婆开着车，吃着火锅唱着歌，如今成为了现实。

2010年，他们第一次挑战在欧洲阿尔卑斯自驾游，在游记开篇写着：“我们并不年轻，但是，游船、徒步、自驾车，我们的玩法丝毫不输给年轻人。”

随着走向世界，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不再想跟团游。很多人更希望能够在旅途中深入当地的特色文化，比如跟西班牙当地家庭学做海鲜饭、到葡萄酒之乡像侍酒师一样细细地品尝葡萄酒、走一趟圣地亚哥朝圣之路……出境自由行和定制旅游等个性化旅游产品的成为热门。到南极和北极去探险，到芬兰去过圣诞节，到俄罗斯学习开战斗机……越来越多的个性化旅游成为人们的新选择。

中国旅游业改革开放40年来，取得的巨大成就，最直观的体现是全球旅游竞争力快速提高，在2007年，中国旅游业全球竞争力仅为71位；2017年，全球排名为15。2017年，中国国内和入境旅游人数超过51亿人次，旅游总收入超过5.3万亿元人民币。截至目前，世界上70个国家对中国公民实施免签政策。

数说

1978年，北京市接待入境游客18.7万人次。

2008年以来，全市入境旅游年均接待400万人次左右。

1978年

全市实现旅游外汇收入1亿美元。

2017年

全市旅游外汇收入为51.3亿美元。

1979年

中国内地诞生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广州白天鹅宾馆。

1996年

出境游从初期的每年300万人次左右迅速上升到500万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