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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男性分不清口红颜色,人们多喜欢小脸尖下巴?河森堡自有一套理论

2018-12-28 10:24 编辑:TF017 来源:北京晚报

近日,河森堡出版了他的科普处女作《进击的智人》,该书简要描述了人类进化、发展的历史,并从中拎出了一条“与匮乏战斗”的主线。比如说,恰是因为环境变化和食物匮乏,才让人类开始直立行走和迁徙扩散;人类历史中的许多社会行为,也往往有着自然科学的底层逻辑:新几内亚岛的食人习俗就很可能是由于当地蛋白质的匮乏。在作者看来,匮乏这个“幽灵”伴随着人前行的每一步,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塑造了人类,融入了我们的基因。

曾子芊


河森堡,本名袁硕,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现为国家博物馆讲解员。因在知乎开辟专栏“我在国博讲故事”而被人熟知,曾在多个媒体平台开设个人专栏,用独特而生动的方式讲述科普知识,富有感染力的演讲受到了读者的欢迎,著有科普文章《天启四骑士》《血战埃博拉》等,《进击的智人》是其处女作。

 

《进击的智人》 河森堡 著 中信出版社

“献给讲解员们”

也许有人会忍不住要问,河森堡是谁?为什么起了一个如此“洋气”的名字?身为一名国家博物馆的讲解员,袁硕在众多场合解释过“河森堡”这一笔名的由来:小时候因为仰慕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景仰他的知识与才华——相形之下,自己所拥有的知识储备就像涓涓小“河”面对汪洋大“海”,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于是便给自己取名“河森堡”。从2016年在知乎平台上回答“人类有哪些细思恐极的事?”开始,河森堡逐渐成为了一名科普类的“知乎大V”和“知识型网红”:参加《一站到底》和《圆桌派》、做知识付费节目……“知识传播者”的身份加上不错的外形和声音条件,喜欢他的粉丝越来越多。本月,在《进击的智人》新书交流会现场,河森堡刚一现身,观众席中顿时爆发出了几名女粉丝兴奋的尖叫声,颇有几分明星登场的感觉。

对所有事物来说,有赞有弹亦是常态。也有不少人批评河森堡,说他“爱抖知识点”、“照本宣科”等等。严苛的批评或许来自人们对博物领域作者的高期许,却忽略了河森堡并不是专业的研究型学者这件事。在新书分享会的现场,作家马伯庸回忆了自己小时候去博物馆,一度把能够面对展品滔滔不绝的博物馆讲解员“当成了神”。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原来有些讲解员懂的知识只不过是他们每天重复的那一小部分。于是,“神”褪去光环、走下神坛,他感到了失望。

河森堡从没把自己当成过“神”,他非常清楚自己身上承担的并不是研究型学者的任务:“讲解员或者说文化宣教人员,他们在整个知识河流的‘中游’,‘上游’是专家和科研人员,‘下游’是知识的受体——大众。纯粹地把学习和沉淀当成一部分的职业相对较少,很巧,博物馆讲解员就是一份这样的工作。”提到自己的职业,河森堡简单地把它分为“输入”和“输出”两部分。要做好“输出”的工作,讲解员平日里需要有大量的“输入”:阅读专业书籍和文献资料、参加专家讲座了解专业的前沿动态等。不过,讲解员的工作又有别于研究型学者,他们需要把摄取到的知识养分转化为有趣的表达,再传递给大众,因此“会讲故事”尤其重要。“这份工作看似简单,好像小学生都可以胜任,但可能不是每一个大学教授都能做好。”影视演员陶虹对河森堡的评价很准确:“也许河森堡并不创造知识,但他能把知识变得更美味,端到众人面前。”

可以说,《进击的智人》是一本河森堡在讲解员工作中学习、沉淀的结晶。他像一个远古的采集者,把学说和知识采集到箩筐中,再用自己的调配方式,将“粮”做成更美味、易消化的“菜”。翻开书,我看到扉页上只印着“献给讲解员们”七个字。河森堡开玩笑:“为了这句话,我写了二十万字。”玩笑的背后,亦可见他对这份工作的深情——“我当然还是会继续做讲解员的。”

解读社会行为的底层逻辑

在国家博物馆工作的多年经验让河森堡始终相信一个原则:人类历史中的任何行为,都有其自然科学的底层逻辑。换句话说,人类的种种行为并没有那么玄乎,都可以在自然科学中找到解释;人与动物的鸿沟也并非如我们想象的那么难以逾越。《进击的智人》通过解读人类行为,阐释人只是自然界中的普通一员,并不比动物高贵,动物也不比人类低贱。因此,我们在观察和接触自然的时候,“尽力做到理性和克制或许才是正确的态度”。

知识的获得往往从提出疑问开始,《进击的智人》里就罗列了许多有趣的问题,并尝试给读者介绍不同的答案,引发思考。

也许有人想过,为什么刚出生的人类的婴儿没有动物的幼崽那么“成熟”?角马的幼崽在出生后,几乎立刻就可以和父母一起在草原上奔跑了,而人类的婴孩却像一个“半成品”,甚至无法自己翻身。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河森堡带领读者追溯到了三百多万年前的古猿时代:那时直立行走的雌性古猿“已经有了狭窄的盆骨”,而人类的器官大脑的体积却变得越来越大。于是,在进化的过程中,人的身体只好采取一种尴尬的方式来化解“大脑袋小盆骨”的困扰,这便是“早产”。河森堡非常认同瑞士生物学家波特曼(Adolf Portmann)提出的“生理性早产”理论,即人类的婴儿普遍早产了1到3年,这是婴儿对母亲窄小产道的适应。

也许有人想过,为什么现代社会中,大家都喜欢小脸和尖下巴?甚至有不少爱美的女孩会去做整容手术,把左右两侧的下颔骨削薄使脸型看起来更窄。河森堡解释说,这很可能和人类的“食性”有关。在人的进化史中,小巧的下巴意味着不充分的咀嚼,不充分的咀嚼意味着此人食用的是绵软精致的食物,而绵软精致的食物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则意味着更高的社会阶层和经济地位——在择偶阶段,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长此以往,择偶的审美惯性沉淀,变成了一种社会上普遍的审美倾向。

还有的问题更有意思:女性总是抱怨男友和老公不能给她们买到心仪的口红,为什么大部分男性甚至都分不清口红的颜色?《进击的智人》引用了美国进化心理学学者戴维·巴斯(David M. Buss)的“适应器理论”来解释:在漫长的旧石器时代,由于男性的主要工作是狩猎,久而久之,他们的注意力就变得狭窄而集中。所以男性在购买东西的过程中通常目标明确,直奔目标、迅速付款,其中多少包含了些“狩猎”逻挥之反,千万年以来,女性的主要工作是采集,因此她们的注意力分配得更宽广,可以看到很多男性难以察觉的细节。在漫长的旧石器时代,女性需要筛选各种各样的果实,果实颜色上的细微差别可代表其成熟程度,在这种“筛选压力”下,“女性的眼中演化出了更多有助于分辨颜色的视锥细胞,可以将那些适于食用的成熟果实挑选出来”。而这个时候,忙于狩猎的男性没有演化出这些视锥细胞,要求今日的他们学会分辨口红色号,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前方的路比身后的路更长远

河森堡在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这或许会令人感到意外。直到临近毕业,他都没想过自己将来要做博物馆讲解员,“不过我一直都喜欢历史,喜欢和别人分享,我想,是这些原因使我成为了一名讲解员”。被问及为什么对历史感兴趣,河森堡回忆起小的时候,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教授贾雷德·戴蒙德所著的《枪炮、病菌与钢铁》对他影响甚大,“很少有书可以从自然科学的角度去解释历史中的现象,但它做到了,其实《进击的智人》也受了它的影响,因为我觉得这样的写作会更让读者信服”。

如今,虽然市面上有关人类史的著作有很多,但在河森堡看来,这些书大多是由外国作者书写的,而在外国作者的语境中,中国“只是一个被顺便一提的地方”,很少有书籍把中国作为讨论的重点。“既然我是国家博物馆的宣教人员,我觉得我有职责写一本书,在讨论人类历史的同时把重点放在华夏文明上。”在《进击的智人》里,我们会看到作者对中国历史的分析占据了一半的篇幅,河森堡坦言:“其实它们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进击的智人》被称作是一本“有少年感”的《人类简史》,应该怎么理解“少年感”?河森堡说,在他的认知中,少年充满了好奇和力量,“当一个人回忆的东西比他憧憬的东西更多的时候,他就不是少年了。如果《进击的智人》能让读者对这个领域的知识有更多的渴求和憧憬,给他们打开通向另一个世界的窗户,让他们发现前方的路比身后的路要长、要远,我就很满足了”。

(原标题:河森堡:博物馆讲解员书写有趣的人类史)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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