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晚新视觉 > 人文 > 人文

走近薛其坤:曾经历三次考研终获成功 后发表“诺贝尔奖”级科研成果

2019-01-10 13:16 编辑:TF020 来源:北京晚报

开栏的话:在前天举行的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刘永坦、钱七虎两位院士荣获2018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令埋头科研、默默耕耘的院士群体再次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院士,是学术的代言人、科技的领航者。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科技发展取得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书写了科技发展的辉煌篇章,离不开几代科技工作者的奉献。当前,在全面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新时代,北京加快建设全国科技创新中心更需要一大批以两院院士为代表的科技领军人物。为弘扬科学家精神,更好发挥院士的创新引领作用,本报从今天起推出“走近院士”栏目,通过与院士面对面的访谈,为读者讲述院士的成长历程及人生感悟,展示“院士”这一称号背后的付出与艰辛,希望借此激励全社会投入到科技创新的大潮中。

图片:王海欣

档案

薛其坤,材料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副校长,清华教授、博士生导师。1963年12月出生于山东临沂,1984年山东大学光学系毕业。1994年,获得中国科学院大学物理研究所理学博士学位,之后前往日本东北大学金属材料研究所工作,1999年8月回国到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2005年,薛其坤到清华大学物理系工作,同年11月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年仅41岁的他,是同批当选院士中最年轻的一位。2013年5月,担任清华大学副校长,同年带领的研究团队在世界上首次观测到“量子反常霍尔效应”,被杨振宁评价为诺贝尔奖级别。今年,在刚刚揭晓的2018年度国家科学技术奖中,由他主持完成的“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实验发现”项目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手捧证书我感到十分荣耀,当时最直接的感触就是,要更加努力地工作。”1月8日,在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副校长薛其坤登上颁奖台,从总书记手中接过获奖证书——由他主持完成的“诺奖”级科研项目“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实验发现”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昨天下午,记者在清华大学见到了这位“明星”院士,听他讲述了自己科研生涯一路走来的故事。

从39分到93分:三次考研初涉科学殿堂

“我这个人在起跑线上的表现并不好。”1984年从山东大学本科毕业后,薛其坤被分配到曲阜师范大学当助教,边教书边准备考研。第一年,他报考哈尔滨工业大学,结果高等数学只考了39分。两年后,薛其坤报考中科院物理所,结果大学物理只考了39分。

两个“39分”并没有让薛其坤丧失信心。“对我个人来讲,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大的挫折。”回顾当年的求学经历,他说,上世纪80年代,中国正处在改革开放初期。当时,是一个科学的春天,年轻人的理想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很多大学生就是想做科研、当科学家,为祖国做贡献。“如果成为研究生能够让我更接近成为科学家的崇高理想,那么为了这个崇高的目标,做出更大努力,多复习几次有何不可。”

薛其坤看来,前两次考研经历反映了自己基础知识不够扎实。“当时我并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挫折,只是反省自己怎么再进一步把考试准备得更充分一点、把课程知识学得更牢一点,迎接下一次考试。”他笑称。经过两次考研的锻炼、三年艰苦的复习,薛其坤终于在1987年成功考上中国科学院大学物理研究所。这次考研,他的量子物理专业科目的成绩取得了93分的高分,为现在从事的电子量子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从北京到日本:严苛条件造就“7-11院士”

在清华大学,薛其坤有个外号,叫“7-11院士”。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薛其坤早上7点进实验室,一直干到晚上11点离开,而且坚持了20年。“7-11”的养成源自薛其坤读博期间在日本学习时接受的“魔鬼训练”。

1992年,作为中日联合培养学生,薛其坤来到日本东北大学金属材料研究所学习。他的导师樱井利夫的实验室被称为“7-11”实验室。

进入实验室,薛其坤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语言不通,由此造成频频出错,给导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出了错,导师的脸色就很难看,让我自信心受到很大打击。”语言不通,举目无亲,加上导师的严苛要求,让他精神压力很大,几度萌生回国的想法。

然而,儿子改变了薛其坤。每回打电话回家,正在上幼儿园的儿子常常通过电话,自豪地背诵刚刚学到的课文:“我是中国人,我爱自己的祖国……”稚嫩的童音,让他振作起来,“我要对得起家人,对得起祖国。”

当时,薛其坤是实验室里的“丑小鸭”,因为没有像样的科学研究成果而很不受导师待见。“导师让我去做整理实验室这样的粗活,把上万个混在一起的不同规格的螺丝和电子元器件重新严格分类,摆得整整齐齐。”这在科学家看来是一种“粗活”。但是,正是这样的“粗活”让他养成了“追求极致”的7-11精神。一年半之后,薛其坤凭借扎实功底和超常付出,取得了一个科研上的重要突破。这一突破成为7-11实验室三十年来最大成果,他也因此成为导师心中的“王牌”。

科研上的突破进一步激发了薛其坤对实验和科研的兴趣,“读博士读到第六年时,我终于把小时候或读大学时对科学的那种朦朦胧胧的追求和目标,渐渐在实现。”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追求科学给我带来的乐趣让我忘掉时间、忘掉烦恼、忘掉周围的一切。”

从学生到老师:将“追求极致”传给学生

回国后,无论在中科院还是在清华,薛其坤都保持着“7-11”的作息,并将留学收获的“7-11”精神传递给自己的学生。“我不从作息时间上要求学生,唯一强调和倡导的就是用科学研究的乐趣和吸引力,让他们自己调整、把握自己的作息习惯。”薛其坤说,“我用这种7-11精神来教育学生,希望他们做事要追求极致——每一件小事、每一件小事的每一个过程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这样也会促使学生自行养成勤奋工作的习惯。”

如今,薛其坤不但领导科研团队,还担任着清华副校长的职务,工作任务也加重了许多,每天会8点多来到实验室,回家的时间也会往后推迟到12点之后,节假日也没有休息,一年唯一休息的一周时间就是回山东老家过年。没有特殊情况,薛其坤都是“全天候”在学校。“有点时间就想去实验室干活,我很享受科研的过程,更有吸引力的地方还是实验室。”

“诺奖”级科研成果:改变电子运动轨迹

此次荣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的“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实验发现”,是世界物理学界近几年最重要的实验进展之一。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评价其为“第一次从中国实验室里发表的诺贝尔奖级的物理学论文”。

薛其坤依然记得,2012年10月12日晚10时35分,他刚从实验室回家把车停好,就收到学生常翠祖的一条短信:“薛老师,量子反常霍尔效应出来了,等待详细测量。”这一刻,距离美国物理学家霍尔提出反常霍尔效应过去了133年。

从2008年开始,薛其坤带领他的团队着手研究这个课题。这个团队包括清华大学、中科院物理所等4个研究组以及二十多位研究生和分散在不同地方的团队成员。1500多个日夜,他们进行了上千次的材料生成与测量对比实验,争取每一步都做到极致,最终取得了成功。

什么是量子反常霍尔效应?薛其坤形象地说,就是改变电子的运动轨迹,让它像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汽车一样有序。这项研究成果将会推动新一代的低能耗晶体管和电子学器件的发展,解决电脑发热、能量耗损等问题。对普通大众来说,最直接的受益就是有可能摆脱手机或电脑发热、耗电快、运行慢等困扰。

未来,薛其坤团队将在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研究方向上,向新的电子运动规律进军,为将来理论的具体应用打好基础。

来源:北京晚报

记者:李祺瑶

流程编辑:TF020

相关阅读

北晚新视觉网版权与免责声明:

一、凡本站中注明“来源:北晚新视觉网或北京晚报”的所有文字、图片和音视频,版权均属北晚新视觉网所有,转载时必须注明“来源:北晚新视觉网”,并附上原文链接。

二、凡来源非北晚新视觉网或北京晚报的新闻(作品)只代表本网传播该消息,并不代表赞同其观点。

如因作品内容、版权和其它问题需要同本网联系的,请在见网后30日内进行,联系邮箱:takefoto@vip.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