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洋:干部调整可否少开一点大会？

有些东西看得多了，人们习以为常，熟视无睹，见怪不怪，照方抓药。但改革，往往是从这些地方入手的。新东西，不成型，不成制的东西，随时在改。真正要改的东西，当然都是老东西，甚至是过去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比如，今年1月1日开始，公务用车制度改革，取消副部级以下领导干部用车，取消一般干部公务用车，改发车补。

公车改革这件事情，意义深远，是制度性变革。这是一项值得大加点赞的改革，值得写一个整版的评论，或是写一个系列评论，但这应当是大报干的活，不是本报16版这么小的版面和篇幅所能完成的任务。我们所写的评论，大多是大题小做，从一点一滴、一木一石、一个侧面、一个视角，观照那些伟大的题材。

所谓挂一漏万，一叶障目，那就在所难免。倘若求全责备，也只好姑妄听之。假如我写评论点赞公车改革，我极有可能选择公车改革意义不只在公车的视角，选择公人私用也一起改掉了。这个角度才新鲜，才有新闻评论的独特性，才不是人云亦云。过去干部的司机，虽然是公家人，但其实是领导最贴心的兼职“私人秘书”，很多领导调动工作，可以秘书不带，家属不带，只带司机。公车改革，顺带也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话说回来，这个视角虽然是我和多人讨论、多年观察的结果，有人非要说是个人主观臆断，那也无可奈何。评论不同于新闻之处，就在于其有个人主观臆断。评论不是结论，提供一个角度的个人看法而已。

从官员公车改革想到官员任免大会是否也可以适当加以改进？我最近看了不少这方面的新闻，有所思考。而且，一思考就天马行空，想到古今中外的官员任免都是怎么搞的。现在的惯例，或者说模式，大都是召开领导干部调整宣布大会，上级派人宣布任命、免职通知，相关领导和一大批干部、群众参加会议。上级代表讲话，肯定免职官员的卓越成绩，介绍新官的背景长处，提出几点希望。免职官员随后发表临别感言，拥护感谢之类，大同小异。新官表态，其他官员表态，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中国古代官员任免或上任，大概是没有这个大会仪式的。外国除了总统、总理一级，下面官员大概也没有这种大会仪式。1949年以前甚至“文革”以前，似乎也不是这个样子的。从什么时候搞起来了，我也说不清。重要人事变动、干部任免开个大会提提要求、统一思想，对稳定队伍、持续发展很有好处，自然该开还得开。但我知道，现在任免个萝卜头儿也都学这个样子，实在有点过分。

近期干部调整较多，原因是什么，读者都知道：反腐败。这就难免让人产生联想：当初召开大会，上级领导讲了新官、离任官一堆好话，过了几年，甚至几个月，新官落马了或者是离职官员犯事了，“高度评价”变成了“绝妙讽刺”？因此，即使必须开会，讲话也要改改。既然谁也不能担保人是会改变的，尤其官员改变的可能性超过老百姓，为什么不留有余地，“政声人去后”，把结论留给历史和人民去做。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人民终将会给官员一个公正的历史评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现在媒体和网络极其发达，几亿人拥有手机，宣布个一般般官员的任免通知其实是具备技术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