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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丘比丘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 被无数文字表述过的存在

2015-04-09 12:00 编辑:admin 来源:网络

印第安文明被认为是中华文明的远亲,据说是商朝移民远徙美洲创立的(从音韵考古学上说,“印”实为“殷”,即商朝的首都,“印第安”意为“殷地安”,海外华人互相打招呼时这么说,表示他们对祖国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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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印第安文明由北到南,分为三类。墨西哥北部以北的,是阿兹特克文明;墨西哥南部以及中美洲的,是玛雅文明;南美洲以秘鲁为中心的,是印加文明。我以前去考察过阿兹特克文明,即将去考察玛雅文明。而刚刚领略的,则是印加文明。

在印加文明遗迹中,最著名的就是“马丘比丘”。它坐落在印加帝国首都库斯科城西北 110公里处,一座海拔2458米的山巅上。马丘比丘在印第安方言奇楚亚语中的意思是“年老的山”,也被称做“失落的城市”。马丘比丘是南美洲最重要的考古发掘中心,也因此是秘鲁最受欢迎的旅游景点。早在1983年,马丘比丘就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为世界遗产,而且是为数不多的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之一。

印加人崇拜太阳,马丘比丘的拱形大门叫“太阳门”,里面有叫“太阳庙”的庙宇。我们参观了一幢又一幢大同小异的房子,屋顶全部都没有了,抬头就是万年如斯的蓝天白云,周围都是万年如斯的重峦叠嶂。沉默的是石头,说话的也是石头。好在我跟石头的对话渠道是畅通的。我最常邀请到我的诗歌中来的宾客就是石头。当时,我包里装着我新鲜出炉的诗集《滚石有苔——北塔石头诗选》,从第一首到最后一首,其主题全部是关于石头的。这部诗集犹如一座文字的马丘比丘,是要来跟眼前这无字的马丘比丘形成对应。而石头,是这种对应的桥梁。

任何一个伟大的形象或事物,都在呼唤一首诗与它对应。事实上,与马丘比丘实质性对应的,是聂鲁达的旷世杰作《马丘比丘之巅》。因为这首诗,马丘比丘是世界上最诗意的历史文化遗存。早在此次出国前大约20天,我就把这首诗发给来自全国各地的中国诗歌代表团的团友们,请求大家念10遍。在这首诗中,聂鲁达用了难度系数极高的魔幻思维手法。如果没有实地感受马丘比丘,一般奉行抒情中心主义和经验中心主义的中国诗歌读者恐怕很难读进去。

作为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马丘比丘不仅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存在,还是一个被无数文字表述过的存在。在所有关于它的文字表述中,我最激赏乃至敬服的就是聂鲁达的这首抒情长诗。我印象中的马丘比丘不仅属于印加帝国皇帝,也属于那位伟大的智利诗人。况且,在我到马丘比丘亲眼目睹之前,早在30年前,我就读了这首诗,诗歌意义上的或者说非物质意义上的马丘比丘比这座物质意义上的“失落之城”更早进入我内心的视野,并对我的诗道肉身的形成产生过影响。聂鲁达的诗激发过我的无穷想象。现在,我用五官接触这座“空中之城”,仿佛是为了求得印证。

作为诗歌代表团,我们要用诗的方式来凭吊这一历史古迹。我原先的设想是:在马丘比丘现场,我们每人念诵一章《马丘比丘之巅》,这首诗总共12章,对应于一年的12个月份或马丘比丘的十二个字母(Macchu Picchu),而我们团正好有12位诗人。当我们走到神鹰庙遗址时,我就发出号召:“开始读诗”。

印第安人崇拜的动物主要是山鹰和美洲豹。他们把首都库斯科设计成美洲豹的形状,而在马丘比丘给山鹰建了一座庙。鹰头、鹰身和鹰翅分别是用几块大石头象形。其中展开的鹰翅是两块巨石,像江南园林里的小山似的。我本来突发奇想,想站在鹰的脑袋上,伸开双臂,读聂鲁达的诗;但那石头鹰头是千年文物,不允许人碰,更别说是踩了。我只好站在鹰头的旁边,但还是在鹰的羽翼之下。作为代表团团长,我自己领衔先读第一章。“从空间到空间,好像在一张空洞的网里,/我在街道和环境中间行走,来了又离开。/秋天来临,树叶舒展似钱币,/在春天和麦穗之间,是那最伟大的爱,/仿佛在落下的一只手套里面,/赐予我们,犹如一轮巨大的明月。”

无比魔幻的是,我的话音刚落,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开始下雨了。我感觉自己成了善于求雨的巫师,诗歌是最有神力的咒语。有人说,马丘比丘最初是被设计成一张人脸的模样,有鼻子有眼。那么,这张脸变得够快的,一下子从笑变到了哭。是否是因为他被这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诗感动得不能自已了?在南美,11月下旬,是春夏之交。这雨已经有了夏天的气象,很快就越来越稀里而哗啦了,以至于在后面有两位诗友念诵完之后,其他人只好作罢,留下了一个大遗憾。

不过,回国之后,我又把这首诗读了好多遍,是在更多地了解马丘比丘的情况下读的,而且是在秘鲁最有名的歌曲《山鹰之歌》的伴随下读的(秘鲁“青年峰乐队”表演的那个版本,我觉得是最感人的)。在这样的文艺氛围中, 有好多天,我沉醉于对马丘比丘的回忆、想象与思考;而后,写下了一大组诗,总题为《马丘比丘之外》。我的身体曾经进入到它的内部,短短的两三个小时,但现在离它又有万里之遥了;我的精神在写作时曾经是在它内部,但写完后,又有天地之远了。况且,在写作时,我也不敢说,我完全投入其中,这不是主观意愿问题,而是因为马丘比丘像一座冰山,它的坚硬的八分之七是在历史的水面之下;我的思维的破冰船能破开多少呢?

 

一个在提琴之间等待着我的人,

逢到一个世界如同一座埋葬的塔,

塔尖埋得那么深,

比所有嘶哑的硫磺色的树叶还要深;

还要深,在地质的黄金里。

——聂鲁达:《马丘比丘之巅》

 

来源:北京晚报  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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