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批货了”

昨天上午10时，西直门外南路依然很热闹，拉着小车、拎着包裹的商户穿梭在大街两侧的大楼之间。可在当地人的眼里，这早已今非昔比了。

“这还算热闹，比一年前差多了，更比不了几年前。再过一个月，‘动批’有好几个市场就疏解了，现在大街上机动车能顺利通过，到地下停车场停车不用排队，连招牌都没了，来的就是老顾客了……”在“天河白马”门口，从山东赶过来上货的张静说。

张静说，他在“动批”上货已七八年了，几乎每个月来一次，一次要批发几百件运回山东卖。前几年，在“动批”像他这样来自各地的商户很多，每次上货都能遇到熟人，有时几个人还组团批货。可从今年初，人越来越少了，近两个月都没有什么熟人来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到这里批货了，听说下月底几家大批发市场都要关了，这次来主要是跟几个老商户商量个联系方式，今后只能通过网络订货了。”

在“外贸楼”东侧，卖打包袋的小摊一个挨着一个挤满了长不足百米的小路，就连大楼间的消防通道也被占了一大块。相比之下，西侧的物流公司却冷清了许多。
“大车进不来了，人少了，我们生意差多了。”蹲在路边啃着大饼卷肉的搬运工说。

“成本50元才卖10元，比卖破烂贵不了多少”

在“天河白马”地下一层，数百个摊位开门的不到一半，即便开了门的，也是空荡荡的，既没有顾客，也见不到商户。B1549号的小顾正在打包，可这不是向外发货，而是往厂家退货。“市场下月底就撤了，库存有很多，卖不掉只能退回去，这一大包有几百件，进货时花了2万，原本正常卖掉可赚1万，可现在退回去，还要赔1万”，小顾说，像这样要退的货，他还有十多包，“能拿回多少算多少。”至于今后去哪，小顾说还不知道，但做批发，在北京肯定不成了。

10点半，张大姐才来上班。她一下打开了十多个店面。“现在没顾客了，我是替朋友看摊，能卖一件是一件，成本50元的衣服才卖10元，比卖破烂贵不了多少。”

“卖货不重要，我们主要是等着退摊位费。程序走完了，要退16个月的钱，十多万呢，可一直拿不到。B1下月底就撤市了，大家都想拿了钱快走。”张大姐小声说。
正说着，好不容易看到有消费者进来，几个商户们都恨不能冲上去推销一两件货。

“开门有什么用？商户比客户还多”

在“天河白马”的斜对面，就是“金开利德”，虽然楼外的招牌没了，但楼内批发商户还是一家挤着一家。通往八层的扶梯口立着停业关张的牌子。

“开门有什么用？商户比客户还多。各摊位都在甩，大家都知道下月底是节点，不甩行吗？”在七层，一位商户说，她在“金开利德”有两个货位，二层的一个打个平手，七层的肯定赔了。“家里人商量过了，疏解是政策，让我们走，我们就走。”

在各层的商户中，记者看到，几乎是无摊不甩货，有的摊位直接贴出了撤市甩货、10元一件的牌子。

在西直门南路东头的“聚龙”市场，顾客少得可怜，地下停车场还有很多空车位，这让看车的管理员有点不适应。

在拐角处一货位上，写着出租摊位的牌子。老板告诉记者，“很多摊位都这么写，写了也是白写，求个心理安慰。”

这位老板说，“虽然还没接到正式的通知，但都传开了，下月底撤市。大家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卖库存，早就不进新货了。现在来市场的顾客明显少了，原来周末至少几万人逛，可现在能有千把人就不错了，我这一天也就能卖个百十块，大家都在等着走人，能给补贴点儿就更好了。”

“大家都在等具体的撤市时间”

相比“天河白马”、“金开利德”和“聚龙”，“万容”、“世纪天乐”和“众合”人气要旺得多，虽然也没了招牌，但偌大的市场仍是人流不断，生意兴隆。

在“众合”市场内，各层都贴出了公告，大致内容是：疏解非首都功能是政府决策，市场将予以配合，但目前还末接到正式通知。如商户继续经营可按时缴纳租金，如无意经营可持相关文件中止合同。对于缴纳租金的商户，市场保证一旦政府发布文件，明确“众合”闭市时间，市场将给予商户甩货时间，并对剩余租金一次性退还。

公告旁，还附着另一张追缴欠费、清理欠租商户的通知。

“有了市场的承诺，我们心里踏实多了。大家都在待具体的撤市时间，什么时候撤市，我们就配合政府、市场，什么时候走。”一位商户说。

在“万容”和“世纪天乐”，撤市的时间也是大家最关注的问题。有的说今年底，有的说明年上半年，但大家都在等正式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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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批”疏解时间表

记者了解到，在9月底，北展地区建设指挥部同时向区域内10000多商户发出一封信，明确“动批”疏解时间表。信中说，北京市政府提出今年年底前完成“动批”20万平方米的疏解工作，并于2016年完成全部疏解任务。其中，2015年疏解的任务是四达大厦内各市场以及“众合”、“天和白马”、“万容”、“聚龙”；2016年疏解任务是“世纪天乐”和“东鼎商城”。

在“动批”首个市场——“天皓成”转型金融创意中心签约仪式上，西城区副区长孙硕表示，“动批”各产权方公交集团、公朕公司、北京建筑大学、北京矿业研究总院的升级方案已陆续出台，将转型为北矿金融大厦、首建金融中心、北展科技金融大厦等。

孙硕说，尽管疏解很难，但目标不变，任务不变。疏解后的区域定位，一定符合首都的功能业态，包括科技、金融、公共服务等用人少、用地少的产业，“相信这个区域会给大家一个全新的概念”。

来源：北京晚报—北晚新视觉网   记者：龙露  文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