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年货：复制儿时一桌年夜饭致敬逝去的旧岁

2016年2月5日讯，民以食为天，味蕾对儿时的过年记忆可能是最为深刻的。纵使尝到过五花八门的美味，吃到儿时家里自制的味道，我心里还是会狠狠地感动一下。

今年春节前夕，我特地向父母请教，希望能自己学着复制几道小时候年夜饭里的几道硬菜。这既是家族餐桌味道的传承，也算是用自己的劳动给父母的一份年礼。
先拉一份单子，回忆儿时我家餐桌上都有哪些。记忆中过年时才吃的“硬菜”有四喜丸子、龙眼肉、米粉肉。素菜类保留项目是白菜卷、芥末墩、炸胡萝卜丸子——这也能看出上世纪80年代初冬季餐桌的匮乏，冬储大白菜始终是当家菜，其次是胡萝卜，即便是年夜饭也一样，白菜萝卜们陪伴着珍贵的肉块肉片登堂入室，竟然也很像样。豆腐类菜肴有豆豉豆腐、炸豆腐，凉菜有豆酱，酸酸甜甜的炒红果则算是调剂口味的果盘。饭后既当主食又是甜食的八宝饭则是爸爸的过年拿手菜，里面的各类果脯也是小孩子的最爱。

记得从过小年那天，妈妈就开始忙活了，采购肉、菜，熬肉皮制作一整缸豆酱，收拾带鱼，制作芥末墩。小孩子不知道帮忙，只知道偷嘴，偶尔吃一块肉皮冻边角料，悄悄拿一块果铺，那种只能尝一口的美味久久萦绕在舌尖，更让人期盼春节早点到来。

待到除夕当天，厨房里煎炒烹炸的声音比外面炮竹声更有诱惑力，一道道热气腾腾的美味被端上餐桌，所有的食物一下子都呈现在眼前，丰盛得让人幸福感满溢。小小的折叠餐桌也郑重地铺上白底儿绣花餐布，让过年更有一种区别于日常的仪式感。

为什么当年的饭格外好吃？可能与当时人们特别用心有关，每道菜都要费心费时。米粉肉现在都有成品，上锅蒸一下即可。记得儿时的米粉肉是把生米先碾成米粉，用锅炒，再用调料腌上，手工制作难免有粗糙的颗粒，但反而更有质感。炒红果是家里拿新鲜山楂自制，纯天然特别酸爽，吃多了荤菜吃这个最解腻。芥末墩腌制时间长了，甜辣鲜香，吃一口连眼泪都能呛出来。八宝饭就更费功夫了，光糯米就要泡三天，自己熬红豆馅，而且一定要用荤油才会好吃。

每逢过年，最馋家里的豆酱，学习制作年夜饭也从这个开始。豆酱不是酱，其实是内容更为丰富的肉皮冻。先要用开水熬化肉皮，之后放入青豆、黄豆、香干、香菇丁、胡萝卜丁、芥菜干等，色彩多样，营养也丰富。煮好这锅酱汤后，放入容器中，晾凉的过程也凝固成型。吃的时候，切上细细的蒜末、浇上腊八醋，无论是当凉菜还是就热饺子吃，那美味都渗透到心坎里。我做的豆酱是放在冰箱里凝固的，小时候妈妈是直接放在一口缸里再搬到院子里。当年北京平房的院子就是天然大冰窖，盛出来的时候，豆酱还带着冰渣。

只有亲手掌勺才知道做一桌年夜饭着实不易。家家户户、岁岁年年，年夜饭的美味无关厨艺，更多的是因为制作者满怀对家人的爱，致敬逝去的旧岁，同时期待新一年的美好生活。这，其实也就是过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