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顾颉刚自述》,方知民国时有个“工程师节”,其立意当与今天的教师节类似,表尊重与鼓励之意。但这个节日的来历颇有些“奇葩”,乃将神话传说坐实为真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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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颉刚自述》记,时任教育部政务次长的顾毓琇往访顾颉刚,闲谈时提及大禹的生日可否考证得出来,答曰:“禹为神话人物,有无其人尚不能定,何从考出其生日?”接着又道:“不过川西羌人习惯以六月六日为禹之生日,祭赛甚热闹,方志记之。”顾毓琇走后数天,报载,国家定六月六日为“工程师节”。陈立夫说,大禹治水为工程史上的大事,顾教授已考出禹王生日为六月六日。至此,顾颉刚方知顾毓琇的来意。

顾颉刚先生的回答原本无误,却被善意地扭曲,加以利用,一个羌人根据历史传说确定的禹王生日,就这样囫囵地被坐实了。立节固为嘉事,但立节的过程有些草率,根据也苍白。

学界有传言:“尧是土堆,舜是草,禹是虫。”顾颉刚《古史辨》引《说文》“禹,虫也”,疑禹者或为上古社会的图腾。这一推测不无合理因素,却备受讥笑,盖人心不愿祖宗是一条虫。立“工程师节”,更令世人曲解顾先生——既然禹为神话人物,岂可凿实其生日?真是莫名其妙。顾颉刚有点冤。

(原标题:“工程师”的节日)

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李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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