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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集体主义取代好莱坞个人英雄主义 导演郭帆自称刚起步的电影人

2019-02-11 11:05 编辑:TF017 来源:北京晚报

1980年出生的郭帆导演此次凭《流浪地球》一战成名。此前,他导演过《李献计历险记》和《同桌的你》两部电影。聊起《流浪地球》,他说,早在2015年的年中,当时中影领导找到他,希望合作拍摄刘慈欣的科幻电影,给出三个项目:《流浪地球》、《微纪元》和《超新星纪元》。郭帆想来想去,最终选择了《流浪地球》,他觉得,在当时的条件下,其他的两部电影很难拍出来,“做科幻电影是我个人的梦想,是从小就有的梦想。”

用集体主义取代好莱坞个人英雄主义

刘慈欣的原著小说《流浪地球》是一部中篇小说,全文大概2万字左右,2000年发表在《科幻世界》上,郭帆很早就看过,印象挺深刻的。提起科幻电影,大家自然会想到好莱坞的科幻电影。但郭帆在筹备的时候就感觉到,《流浪地球》要想拍成好莱坞式的科幻电影并不适合,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文化上的差异,“我们可以举一个例子,比方说《钢铁侠》,如果我们把《钢铁侠》的这个剧本翻译成中文,拿同样的钱用同样的团队,只不过把演员换成中国人,整个故事都不会成立,其实最大的障碍就是文化语境上的差异。”

首先,此前中国人还不太习惯于讲科幻这个东西,或者说对科幻没有特别明确的概念。其次,只有一个国家有了一定的国力之后,才可能去拍科幻片。如果是比较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去拍科幻,观众不太会相信,不相信他们那个地方所构建的科幻世界。好在中国现在国力强大了,所以才可以去做。但我们也有一个语境的限制,就是目前美国依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们经常会看到在美国的电影里面,他们去拯救世界的时候是无所顾忌的,他们的军队可以到任何一个地方,但是我们不可以。”如果按照好莱坞的科幻电影逻辑拍摄,观众会怀疑,你们凭什么呢?所以在改编《流浪地球》的时候,主创们就写了一群普通人去救援的过程。“每一个人都是普通人,我们没有超级英雄,靠集体合在一起的团结的力量去完成救援。”郭帆觉得,集体主义在中国特别容易被理解,“所以我们通过这个去克服文化层面语境上的困难”。

再次,在价值观上,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也很大。好莱坞的科幻电影中,经常会给到星空大海的镜头,“但中国人不太习惯于仰望星空面朝大海。我们更多的是往下看,我们热爱脚下这片土地,我们更喜欢脚踏实地的生活。毕竟我们是几千年的农耕文明演化而来的,不像当年的英国,因为英国没有足够的土地,也没有足够的资源,所以他们永远在寻找新家园,才可以建立‘日不落帝国’。”

写了100年的地球编年史构建世界观

在电影的美学上,《流浪地球》也不是照搬好莱坞西方式的科幻电影模式。“还是拿《钢铁侠》举例,如果‘钢铁侠’摘掉了面具,观众发现是王宝强会觉得怎么样?观众一定会有很强的违和感。”为了消除这种违和感,剧组在做设计的时候,都会想到更多符合中国人审美的设计,郭帆记得有一次跟美术指导讲,影片中一定不要有紧身衣,因为他觉得穿紧衣会很怪,特别是女孩。“我们看到漫威电影中斯嘉丽·约翰逊饰演的‘黑寡妇’穿上紧身衣后,观众觉得她就是性感漂亮的黑寡妇。但如果很多中国的女演员穿上之后,就可能很不像回事儿,所以我们尽量少用这些习惯性认知的科幻元素,把这种紧身的东西全都去除掉了,尽量在设计上去找到符合中国审美基调的东西。”

对于《流浪地球》,有时候连郭帆自己都不太好定义,“因为有刘慈欣,我们不用讲它就一定是科幻电影,但你具体说它是不是美国式的科幻,或者是别的什么样的科幻,这个类型又是属于哪一块,我不太好定义,因为我也没有见过。”

《流浪地球》花了两年的时间来筹备,在郭帆的眼中,每一个环节都是挑战,从一开始做世界观的设定,到开始完善剧本,做概念设计,包括美术设计,大型置景,跟演员聊,每一个环节都有不同挑战跟难度。

《流浪地球》里边几乎所有的场景道具,没有哪件是可以直接买到的,都需要设计,做大量的设计。其中电影中的世界观就是设计最开始的部分,要重新建立这个虚幻的科幻世界,因为有了太阳的危机,世界构成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政治、经济、文化都要做重新的梳理,甚至到最后人类要吃什么,穿什么?我们的立法有没有变化?每天是不是还是24个小时,我们没有了白天,没有了黑夜怎么生活?所以这些东西都要去重新想。为此,主创们编了大概有100年的地球编年史,但这都是假的。“有了这些东西,才可以构成这个电影中的世界,才能让观众去相信电影中的故事,在这个基础上才可以去做剧本的开发。”

郭帆说,最初他以为电影中的置景面积只需要一万平米就够了,最后发现,最终的置景面积达到了10万平米,“如果要出书的话,可能出个五六本都可以。”

行星发动机参考了张恒的地动仪

电影中,一万座喷射高度为万米的行星发动机推动地球踏上了2500年的未知航程,这是一个恢弘壮丽的科幻设想。尤其是电影中的行星发动机,如何设计出让人震撼的画面。主创们绞尽脑汁,最终选择了前苏联重工业的美学原则,这种视觉风格具有粗粝的力量感,很符合电影中那种众志成城,团结一心的集体主义的精神内核。

影片最终参与拍摄的人员高达7000人,值得一提的是,本土公司特效镜头的完成量占到了全片75%,主创人员全部都是中国人。加上投资方和原著小说都是中国人,可以说,《流浪地球》开启了中国科幻电影元年的说法一点也不过分。

该片的概念艺术指导张勃曾经在采访中透露,影片中的行星发动机的造型就参考了东汉时期张恒发明的地动仪的廓形,将之与现代火箭推进器的内部结构结合起来,最终设计出影片中恢弘造型的行星发动机。

其实除了恢弘的视觉画面,科幻电影还讲述一个反映人类自身境遇的情感故事,这是打动观众内心的重点。郭帆说,《流浪地球》的情感内核就是一个“爱”字,“这个爱是泛指的一个爱,包括亲情、爱情、友情。我是希望这个片子呈现出来一种感受跟气质,让人与人之间少一些争斗,少一些怀疑,多一些信任,多一些互助。你还会看到这个片子里面,没有什么真正的坏人,没有什么真正的反派,我们所有敌对方几乎都是天灾或者是既定的电脑程序,我们只是假定了一种关系,就是我们可以团结一致去解决问题。”

特别喜欢团队感的东西

郭帆说,因为自己是独生子女,所以特别渴望团队感,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身后能够站着一批兄弟们帮助你支持你。“我相信很多独生子女可能都希望这个,因为从小感受到更多的是孤独,所以我特别喜欢团队感的东西。包括之前拍《同桌的你》里面,你也会发现好多人会形成一个团队,形成一个合力。”影片中吴京饰演的刘培强、吴孟达饰演的刘培强老丈人韩子昂、屈楚萧饰演的刘培强的儿子刘启,祖孙三代人的关系让人动容。郭帆说,大多数中国父子的情感,就跟故事里面很像。父亲在家里面永远是威严的一个象征,永远是不太说话的,但是父爱是真切的。在关键时刻都是用于自我牺牲的,这是中国式父爱的伟大之处。

现实中,郭帆的儿子也4岁了,为了拍摄电影,这4年父子很少见面,“之前不理解,我老觉得我爸是我的敌人。但是当我成为父亲之后,我才能够理解父爱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这个情感就是最普通的中国式的父子关系。”

给地球安发动机,把地球推出去。这个想法有浓郁的中国特色,是中国情感的一种表达方式,“它不是简单的一个家的概念,同时还衍生出来的就是人,很多人合力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构成这个家,从一个小家变成一个大家。所以我们要带着家走,要带着我们的土地和我们的人民。”

《流浪地球》是郭帆的第三部电影,他觉得,自己拍第一部的时候,觉得好像会拍电影,但越往后越觉得不会拍。越来越发现有很多东西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对于电影来讲,我是刚刚起步的一个,跟《流浪地球》很像,就是一个小婴儿刚学会走路的样子。”

对于《流浪地球》,他诚恳地说,“我希望你们能够看到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慢慢的成长,成长为一个少年,像电影中的刘启一样,抬起头向上看。”

 

来源:北京晚报 记者 王金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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