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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先生诞辰114年 这些文字的怀念让人想到什么事物最久长

2017-01-05 12:00 编辑:TF006 来源:北京晚报

2016年的12月28日,沈从文先生诞辰114年。这是一位越随着时间流逝,越被大家怀念的作家。当然,是有怀念的理由的。2017年初始,人文版从阅读沈从文系列开始,也许在这些文字的怀念里,让人能想到,世间有什么事物最久长。

作者 龙冬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沈从文

叮叮咚咚的音乐铃声。我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拔去充电。窗帘顶部渗透着亮光。其实,在报时的铃声叫响之前,我已经醒了,开始还不清楚自己睡在什么地方,脑子里纷乱嘈杂。到杭州拿沈从文,就是我这天要完成的一件重要的事情。

头天下午,我从北京飞到杭州,从雾霾沉重的北方落到雾霾初现端倪的南方,淡妆浓抹总相宜,住到这紧邻西子湖畔的高层酒店,一个人,似乎与世界有所游离的隔绝。到杭州拿沈从文,我现在顺手写出这个文章名字,也许会让你感到奇怪。可是,我们有一类人,有一群,我们如此讲话沟通是很平常的。拿什么,其实就是破费买什么的意思。拿下,就是经过一番争取或拍卖竞投最终得到的意思。拿下的语速力度同勇气、钞票厚度基本成正比。我愉快地告诉你,这个沈从文,已在我到达杭州的头一天,通过委托人拿下了。我愉快的跑到这里,就是来拿沈从文的东西的。

三十年前,我第一次到过的杭州和我今天来到的杭州有什么关系?那个古风尚存的杭州也许早就沉入西子湖惆怅的梦里了。父亲留给我那把宜兴紫砂壶上刻画的湖光山水,才是我顽固的杭州想象和杭州记忆。那把壶购自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杭州老街小店。一种湿润温暖的感受既可得自一件实物,也可得自难忘的友情。来杭州,我来拿沈从文的什么?

1949年以后,沈从文五十岁上下就鲜有文学篇章的写作。当然,他的文学写作意识和写作行为一直贯穿到他生命终止。我在一篇文章里写到他的文学是未亡的,他的写作集中呈现于保留下来的书信里,呈现于他的抒情物质文化史研究,附着在他那些古代民族的花花朵朵织锦和坛坛罐罐的图案上。

1980年,沈从文78岁。那年他的文学写作显得特别多。在沈虎雏编写的《沈从文年表简编》“1980年”中记到:“全年在报刊上新发表14篇作品,其中《忆翔鹤》等8篇是这一年所写……为改业以来发表作品最多的一年。”那年,我家与沈家前后脚搬到崇文门西大街三号(前门东大街三号)中国社科院宿舍楼。我家在11层2号,沈家住5层7号。当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新文学史料》要做一期纪念作家陈翔鹤的小辑。关于陈翔鹤,现在网络上容易了解,他的代表作品是《陶渊明写挽歌》。我父亲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跟着陈翔鹤在中国作家协会工作,他们两个人为《光明日报》编辑副刊“文学遗产”。很小的时候,我就反反复复聆听陈翔鹤这个姓名。他在“文革”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的?也许我的记忆会发生混乱。陈翔鹤在挤上或挤下公交车时倒在地上完事了。我父亲对何其芳应该是有感情的,何其芳把他从四川调到北京。可是据我观察,他对何其芳、钱钟书、卞之琳、俞平伯、余冠英这些人是尊敬的,他对陈翔鹤、吴晓龄、林辰、车辐、巴波这些人是充满感情的,特别是陈翔鹤。我父亲不厌其烦数十回上百次讲到陈翔鹤这位有趣长者。这位长者会在上班时间把我父亲叫到他的办公室谈几句男人间的可笑话题,他甚至说:“劳洪同志(我父亲),天气好,不该浪费掉这样的光阴,应当到公园喝茶,晚上再看稿子嘛,走走走,我们喝茶去!”

被复原的手稿

正是因为我父亲对陈翔鹤的深厚情感,他积极配合《新文学史料》纪念陈翔鹤的编辑工作,不仅自己写了回忆文章,并且积极策划组织稿件,代替编辑部向楼下邻居沈从文先生冒昧约稿。这是我父亲第一次结识沈从文,所以就有了沈从文的《忆翔鹤》。

我到杭州拿沈从文,就是来拿这篇《忆翔鹤》的底稿。注意,是底稿,并非手稿。三十六年了,沈先生的这个底稿终于转回到我的手上,这是缘分。假如当年我能用比小学生还不如的一手烂字将这个底稿抄录一份,保留这份底稿,今天我就不必来杭州破费了。真是破费,不过比我预期的破费要节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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