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是国际濒危野生动物、中国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作为高原生态系统中的旗舰物种,它生性警觉,人们很少发现其踪迹。

6月17日下午,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称多县县委宣传部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该县境内首次记录到雪豹及其两只幼崽,是挖虫草的牧民意外发现的。
挖虫草意外发现雪豹幼崽
称多县县委宣传部微信公众号“称多发布”17日的消息称,该县尕多乡牧民在挖虫草途中意外发现雪豹幼崽,拍摄了图片。16日凌晨,称多县组织宣传、文化、文联、林业环保、公安、当地乡委政府相关负责人,赶赴该地区了解核实情况。
通报称,雪豹幼崽的照片拍摄于通天河大峡谷内。雪豹幼崽表明,该雪豹并非偶尔游荡到此的孤立个体,而是在这一地区进行繁衍的本地种群。尕朵地区是生物多样性的核心地带,当地群众野生动物保护意识非常强。目前,当地乡委政府及村委会已禁止任何人或团队进入雪豹巢穴所在区域。
环保组织“山水自然保护中心”的项目主任赵翔告诉记者,哺乳期的雪豹尤其警觉,如果人们过度干扰,雪豹妈妈可能会很快搬家,甚至会弃巢而去,抛弃幼崽。但根据6月17日凌晨的监测,目前雪豹妈妈已经回到巢穴,继续哺育幼崽。两只雪豹幼崽都已半个月大小。称多县把两只小雪豹分别命名为“索索”和“玛玛”,在汉语中是“心肝宝贝”的意思。
巢穴附近方圆2.5公里设为雪豹保护区
称多县县委宣传部前述负责人表示,目前,称多县有关部门已及时采取行动,将该雪豹巢穴附近方圆2.5公里范围内,设置为雪豹保护区,并安排护林员定期监测和巡护,隔绝外部影响,同时也禁止他人在其附近采挖虫草。称多县有关部门也正开展广泛宣传,让老百姓了解雪豹,保护雪豹。
赵翔表示,雪豹不是群居动物,它们成年后,都会自寻领地,独立生活。但人们采挖虫草的区域,往往与雪豹的繁殖区域有重叠,容易对雪豹的繁育活动产生干扰。此外,虫草采挖的季节也与雪豹的繁殖期重合。因此,当地需要更多地宣传,提醒人们在采挖虫草时,要避开大的高山裸岩和石山,保证雪豹繁殖期的安全。
据了解,雪豹一般会把巢穴选在食物丰富的地方,这次发现的雪豹巢穴附近大约有100多只岩羊。这次在雪豹的巢穴里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发现:雪豹把岩羊的粪便垫在了巢穴下面。可能是因为岩羊的粪便能保持温度,并隔绝地表的潮湿。
此外,赵翔表示,通常,雪豹会选择非常隐蔽的地方进行产崽,比如比较深的洞穴,或者有明显遮蔽物的洞穴等。但这次发现的雪豹巢穴是一个比较浅的天然的岩石拐角处。这增加了人们对雪豹行为的认知。(来源:人民政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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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摄影家镜头记录大自然 为拍雪豹涉千难万险
2016年1月6日讯,傍晚时分,人迹罕至的西藏珠峰保护区,这是耿栋蹲守的第4个小时。

耿栋在珠峰保护区内拍摄到的雪豹
他背着摄像机和一堆镜头,气喘吁吁地一个人在碎石滩上跋涉。进入保护区前,当地向导曾告诉他,哪些地方雪豹可能会走,哪些地方是它们的“瞭望站”……尽管有在三江源拍摄雪豹的经验,可群山莽莽,乱石嶙峋,极目所致,除了远处几只岩羊一纵而过的身影,哪来雪豹的踪迹?
作为一名野生动物摄影师、自然纪录片导演,5200米海拔高度,耿栋一边展开的是寻找雪豹的遭遇战,一边要面对的是壮阔的冰河遗迹以及高原反应给身体带来的巨大消耗。
看到远处一群20多只高山兀鹫出现的小山坡,耿栋意识到它们可能在吃雪豹捕猎后的残尸。这时,一个牧民赶着一群羊过来,兀鹫“扑棱扑棱”全部被惊飞。没找到残尸,但看着远处的冰川近处的牧羊人,耿栋想到了这样的画面:气候影响之下,冰川在消失,老百姓在放牧,这种密切联系相互影响相互作用。
先把这个画面扑捉下来!拍了很久,直到羊群消失,扛着摄像机和三角架,刚上到河岸,因为没踩稳,耿栋一个跟头栽倒在碎石滩上。遮光罩被沙土堵死了,好在镜头和摄像机都没事,再看看自己,左半边全是土,膝盖髌骨都是血。懊恼!这么难到的地方,要拍的又是雪豹这么好的素材,拍不到东西,又把自己摔伤了。
这只是耿栋工作中的一个侧面。尽管工作中有各种不可预知,但努力的人总是幸运的。第二天,好运气来了。在一处两边陡直的峡谷内,转过一处河弯,一大两小,三只雪豹竟然同时出现!突然的相遇令双方都很震惊。两只小雪豹,吓得“嗖”地一下就躲了,大的则沿着山坡上到了高处。耿栋什么都没想,抄起镜头三角架开始拍。
那只雪豹给了耿栋5分钟。镜头里的它,目光如炬,时刻保持着机警,并始终看着小雪豹分开的地方。它是在等自己的孩子!意识到这个,耿栋觉得不能再多待了。他一度想,就在原地等这一家重聚,多拍一些珍贵画面,可如果这样,两只小雪豹一旦遇到狼群,很可能被咬死。他待的时间越长,它们就越危险。
“其实这个时候更重要的,不是你能拍到好的镜头和画面,而是这一个家庭能安全的重逢。拍野生动物,绝不能做骚扰性的动作。”这位野生动物摄影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力证,护生其实就是最大的环保。要善待这些生灵,野生动物摄影,不论到什么时候,永远都是拍摄对象第一,拍摄者第二。
半路出家的摄影师
上个月,央视纪录频道播出的纪录片《雪豹》,引发社会关注。这部记录片不仅展现的是中国第一部有关濒危物种雪豹的影像记录,也讲述了科学家、当地牧民以及环保人士在青海三江源寻求生态公平的道路上所遭遇的挑战、困惑、逃离、坚守。作为这部纪录片的制片人、野生动物导演和摄像,耿栋的微信朋友圈也因此获赞无数。
耿栋在北京生活多年。今年是他的本命年,他把16年都付诸在野生动物记录和保护事业上。其实,他最早学的是货币银行学,毕业后干了10年投行工作。2000年,在整顿金融秩序,银根收紧的大环境下,选择了离开。
他一直是个摄影发烧友。辞职后,还曾开过一个写真工作室。那时,他接触了大量搞摄影的人,有的专拍风光,有的专拍动物,大家交流得越多,耿栋越发现自己在影室里坐不住了。那时候,互联网已经进入中国,各种论坛兴起,混迹在蜂鸟网的耿栋俨然成了一名资深网友。长江三峡大坝截留蓄水时,一处古栈道将要被淹没,当地组织了媒体团前去采访,拍摄即将消失的古栈道,作为论坛代表耿栋也跟着去了现场。
这一路上,耿栋镜头中的鸟越拍越多,他也发觉得自己的设备不行。回京后他彻底不干工作室了,那么做什么?是拍风光,还是纪实?他想到了动物世界,考虑拍动物的人少,于是,他转型动物摄影,并用开店时攒的钱,购置了一套“长枪短炮”。
一头扎进野生世界
动物都会怕人。一开始拍鸟,因为方法不对,和很多初学者一样,耿栋抱着相机愣往上冲,很快鸟就会吓跑。但和很多拍摄者不一样的是,耿栋走心,他琢磨怎么接近这些敏感的小精灵。拍了一段时间后,他渐渐发现自己的专业性太差,很多鸟都叫不出名字。这时,他又开始接触一些更早拍鸟的人。比如,北京动物园的吴秀山,“野性中国”的奚志农等等,从这些长期从事动物保护的专业人士身上汲取经验。
可这仍摆脱不了“野拍”的路子。直到后来认识了现在的妻子,耿栋的野生动物拍摄之路才算走上正轨。妻子是做动物保护的,有一个项目就是研究红腹锦鸡。2005年,在四川,他们走访当地的保护区和林业系统,认识了大批从事野生动物保护的朋友。这时开始,耿栋一头扎进野生动物的世界。
“因为环境就在那,我开始在比北京更广阔、更野的自然环境中拍动物。”这中间,他接触到一个NGO组织“保护国际”。2008年一整年,耿栋的拍摄工作,围绕的都是机构的研究对象野生大熊猫,他负责野生大熊猫的影像采集工作。
陕西秦岭汉中市洋县自然保护区,既是珍惜动物朱鹮的主要生长地,也是野生大熊猫出没的地方。耿栋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与一只野生大熊猫偶遇的情景。
“找熊猫和找鸟完全是两种概念。我对大熊猫完全不了解。”第一次外出寻找,耿栋心里没底。跟着向导深入秦岭爬上陡坡,向导首先发现了一只野生熊猫。“自己当时什么都没看到,向导说,就在路边的一片竹林里。我用眼扫过去,什么也没看到。推上去镜头,透过竹叶的缝隙,后来真的看到了一张黑白相间的脸!”
来不及兴奋,耿栋真实的第一反应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向导一下就钻进竹林,拿着小设备,接近熊猫。竹林密密麻麻,熊猫其实就在不远的地方,耿栋也跟着钻了进去。无奈自己块头儿大,向导走过的地方他进不去,退回来,另找一个岔道钻进竹林,绕到了熊猫的背后。十几米,耿栋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野生大熊猫。迂回着转到熊猫前面,他才发现这只熊猫半躺在地上,优雅的“贵妃卧”姿势,不停地用一只爪子捧地上的土往嘴里塞。吃土!这个举动让耿栋震惊不已。后来,他才明白,这是熊猫在寻找一些帮助消化竹子的东西。
拍雪豹,难上加难
这几年,拍野生大熊猫、拍普式原羚……耿栋见到、接触到的,都是世界级的濒危物种。多年的体会和经验告诉他,拍野生动物,是件特别难的事,而拍雪豹,难上加难。
雪豹在全世界仅存4500-7200只,我国的存世量只有2000-2500只,它们主要分布在青藏高原及帕米尔高原地区。雪豹是山地系统的顶级捕食者,主要以岩羊和旱獭等草食动物为主。雪豹的存在与否与数量多少,直接反应出山地系统是否健康和完整。
2004年开始,英国广播公司BBC曾用了一年的时间在巴基斯坦拍摄了一部讲述雪豹的纪录片,期间还碰上一次大地震,震后,摄制组继续拍摄,这部纪录片对雪豹的拍摄在业内堪称翘楚。而中国,虽然作为拥有雪豹物种的16个国家之一,却至今没有一部这样的纪录片。
难找,是最大的原因。雪豹行踪诡秘,活动在海拔3100-5700米的偏远荒僻之处。如今,人类正在逐步侵入它的生活空间,雪豹的栖息地正逐渐退化。一些研究雪豹的专家曾说,从来就没有在野外见到过雪豹。国外著名动物专家乔治·夏勒在新疆、青海、西藏等地考察雪豹几十年,也曾经发出“只见皮子,不见雪豹”的无奈感叹。
而耿栋又是怎样接触并拍到雪豹的呢?2011年,随着机构调整,耿栋的工作重点转移到青海省三江源地区,开始研究拍摄雪豹。在当地,他接触到了牧民索日的故事。耿栋称索日可能是离雪豹最近的人。雪豹会经常在他家山后的岩石上晒太阳,帮他“数”着圈里的羊,估计也在盘算着这个冬天吃几只。索日家的羊群在几年内从几百只被吃到了几十只,愤怒的索日也曾想到上山去杀掉这只雪豹,但当他趴在山坡上看到雪豹和她的孩子一起玩耍时,索日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最终这个想法成为了一个故事,生活的现实依然残酷。
类似的故事还有喇嘛朱加的故事,这些故事打动了耿栋。他觉得这么好的题材应该做成纪录片。这时,他遇到同学周兵,中国著名纪录片导演。两人一拍即合。当年10月,在雪豹纪录片尚未立项的情况下,周兵垫资派出第一个拍摄小团队,跟随美国科学家乔治·夏勒、北大保护生物学教授吕植等雪豹科考队,深入青海玉树雪豹栖息地进行拍摄和调查工作,积累了大量珍贵的素材。
拍摄工作历时两年,在当地行程超过4万公里。地域跨度大、遭遇极端天气,同时还要应对高原反应,耿栋和同伴们在数不尽的艰辛和艰苦中终于完成了拍摄。
给他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两次与雪豹擦身而过。其中一次是在海拔4500米的牧场。当时,耿栋跟着朱加喇嘛爬上海拔4900米的石头山。朱加头天晚上在露营地借着手电看到了雪豹在羊群附近出没的身影,清晨确认羊群没有遭到袭击后,他决定爬上山去找雪豹。
朱加穿着红色的喇嘛衣服在前面疾步爬坡,耿栋在后面一边拍摄,一边慢慢向上爬。在爬到一处大的石头平台时,耿栋发现朱加正坐在不远处,高兴地走过去拍他的肩膀说:“终于赶上你了!”这时,就见石坡下面,一只雪豹一跃而起,钻过一处崖壁下的洞口消失了。后来在西藏珠峰保护区寻找雪豹,出现的便是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片子完成后,很多人都问我4年的坚持,图什么?”耿栋说,他没图什么丰厚回报,有这样一个影像出来,他希望纪录片投资人能注意到这群人,中国也有自己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并且他们正在成长。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刘琳
来源:北晚新视觉网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