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2日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正式通水后,北京人终于喝上了汉江水。在南水北调核心水源区湖北十堰,北京人赵梦升已经在这里工作生活了一年多。37岁的赵梦升是北京排水集团派驻十堰公司的总经理,他负责着十堰市泗河污水处理厂、西部污水处理厂、西部垃圾渗滤液处理厂三个项目的运营管理。经他处理的水,将流入汉江支流,并最终汇入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水源地丹江口水库,确保“一江清水永续北送”。

赵梦升家的“全家福”
提高标准
水质排放浓度比要求低20%
从十堰市区一路向西,驱车40分钟,直到高楼淹没在一片苍翠中,才能到达西部污水处理厂。院里有一座三层的白色小楼,赵梦升就在这里办公。他的办公室正对着化验室的公告栏,上面记录着每天的水质数据。推开窗户,前方是污水处理厂的污水处理设施和绵绵远山。
“怎么样,安静吧?”赵梦升笑着说,他的办公室是“山景房”,周边的环境相当不错。和车水马龙的北京相比,这里就像个世外桃源。然而,清静并不意味着清闲,来十堰一年多,赵梦升去过的景点屈指可数。
“十堰市市区有犟河、泗河、神定河三条主要河流,我们负责其中犟河和泗河流域的城市污水处理工作。”赵梦升介绍,这两条河都是汉江的支流,汉江水汇入丹江口水库后,会随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北上,容不得半点马虎。
正因为此,赵梦升对公告栏里的化验数据特别敏感,即便是每天微小的水质数据波动,他都要搞清楚是什么原因。他说,其实这些数据都是符合标准的,但是这些水质指标太重要了,关系到集团的声誉和沿线人民的用水安全。在公司的经理办公会上他也多次强调,保证水质达标比什么都重要,要求各厂出水水质排放浓度都要比标准低至少20%。
赵梦升坦言:“在北京从来没有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在十堰这种情况多了。”好几次,为了寻找偷排管网的污染源,赵梦升半夜带着人在河道管网取水样化验,给主管部门汇报情况。“进水水质如果超标,出水水质会有较大超标风险,所以一旦发现异常就必须把原因找出来。”
根据设计出水标准和运营协议要求,污水处理厂出水水质要求达到一级B的水平。实际上,北排十堰项目的出水标准要优于一级B,已经达到了接近一级A的水平。西部污水处理厂门口的犟河,河水常年清澈见底,人们根本想不到污水处理厂的出水口就在河道上。这其中就有赵梦升的功劳。在高标准的自我要求下,北京排水集团十堰项目托管运行一年多以来,出水水质各项指标达标率均为100%。

赵梦升与技术人员
敢于创新
一根管子攻克难题
1月14日一大早,赵梦升驱车来到十堰市西部垃圾处理厂。这里是十堰市区唯一的垃圾处理厂,每天有五六百吨的生活垃圾运至这里。北京排水集团负责建设运营的国内第一家采用红菌技术处理垃圾渗滤液的处理站就位于这里,日处理垃圾渗滤液150吨。
赵梦升一大早就来到这里,是因为接到了沼气管线压力太大的报告。赵梦升蹲下来,打着手电查看故障原因。原来,是沼气产量大带出的冷凝水太多,造成了脱硫罐堵塞。脱硫罐堵塞后,沼气无法通过正常火炬燃烧消耗掉,存在着一定危险性。他指导工人疏通脱硫罐清理管内的污泥,再点燃沼气火炬,蓝色的火苗顿时跳动起来。
“修好了!”旁边的工人露出笑容。赵梦升却没有丝毫放松,他指出,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他说,原先设计的冷凝罐有问题,无法自动排水。这样沼气管内冷凝水越积越多导致沼气压力偏高就有可能溢出,存在危险。为了保证安全,必须采取人工排水的办法,两个小时开阀放水一次,太费人力了。
“看来得加装一个新的冷凝水罐了,做多大的罐呢?”赵梦升沉吟道,拿起一张纸开始画起图来。匆匆吃过午饭,赵梦升回到办公室,又看着这张图,突然有了灵感:“加一根管子不就行了?”他立即买来配件,加装在原来的冷凝水罐上。说来也神,加装一根管子后,冷凝水罐实现了自动排放冷凝水功能。
这根70厘米的管子一下子解决了一个难题。赵梦升说,如果做一个新罐的话,怎么也得等一个星期。这期间里,渗滤液处理工作可能就要停滞,并且工人必须每两个小时就得人工放一次水,太折腾了。
赵梦升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说:“一说起技术问题我就兴奋。”

为干好工作全家来到十堰
赵梦升来十堰之前,是高碑店污水处理厂运营部部长。“其实在十堰比在北京时要轻松一些。”说起在两地工作有什么不同,他这样说。
和一般的外派不同,赵梦升是“拉家带口”来到十堰。赵梦升的妻子董洋,原先是高碑店污水处理厂的技术员,来到十堰,她依然从事技术工作。她告诉记者,当初赵梦升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那天上午,赵梦升找到她商量外派的事,问去还是不去。董洋回答:“只要你愿意,我就去。反正咱们俩一块儿。”丈夫走后,董洋赶紧上网查询,才知道十堰在湖北,是一座山城。
到了下午,赵梦升已经想好了:“咱们带着孩子去。”
2014年10月底,赵梦升一家第一次踏上十堰的土地。赵梦升记得,那天正下着雨,街道上桂花开了,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气。夫妻俩不断打量着车窗外的风景,刚过2岁的孩子却在汽车后座上睡着了。
中午时分,一家人来到住处。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之前寄过来的三个大箱子。刚进家门,赵梦升就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董洋顿时感到很失落,在北京从来没想过的问题一下子全冒了出来。
“孩子醒了想喝水,发现家里没壶。想出门买东西发现没伞,淋着雨就出去了。”董洋带着孩子出门吃饭时,却发现饭馆都关门了。不得已,她和孩子只好拿面包当作来十堰的第一顿饭。此时的赵梦升,已经来到单位忙着工作交接了。

融入十堰 心系北京
说起这件事,赵梦升并不觉得自己是“牺牲”、“奉献”。他说,老人们目前身体还好,不需要照顾,孩子还没有上小学,他和妻子都是排水集团的职工,被安排一起来十堰工作,没有后顾之忧,挺好。
其实,和北京比起来,在十堰生活还是会遇到一些不适应的地方。十堰人爱吃辣,无论吃什么,都爱放辣椒。这让不能吃辣的赵梦升有些无法适从。在十堰一年多,他自己在外面饭馆吃饭,去的最多的是一家饺子馆和一家外卖包子铺。
对于饮食上的不适应,赵梦升认为这谈不上是什么困难。“我们有食堂,做饭的师傅对我也很照顾,菜都不是很辣。”赵梦升说,自从他来到十堰后,单位食堂的菜里不放辣椒了,桌子上却多了一瓶辣椒酱,这让他十分感动。
赵梦升说,“贡献”这个词,是属于十堰人民的。有一次,赵梦升和一位厂长聊起家常时得知,厂长家就在丹江口库区,随着丹江口不断提升库容,他搬了三次家。赵梦升感慨,十堰人民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所作的贡献之大,是他无法想象的。“我现在是十堰人。”和当地朋友聚会时,他时常这么讲。
赵梦升一年回两次北京,一般是“十一”和春节回,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虽然一家三口都在十堰,可每当节日,他思乡的感情就非常强烈。“孩子越来越大,在北京的时间还没有在十堰长呢。”
赵梦升的儿子今年3岁半了,在十堰上幼儿园。每当有人问他家在哪里时,小家伙总是脱口而出:“阳光栖谷”。其实,这是十堰一个小区的名字。他已经不知道北京的家是什么模样了。
来源:北京晚报 北晚新视觉网 记者:王琪鹏 文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