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24日讯,伊斯坦布尔不仅有着悠久的历史,还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而闻名于世。伊斯坦布尔位于博斯普鲁斯海峡两岸,扼守黑海。博斯普鲁斯海峡连同马尔马拉海以及达达尼尔海峡,构成了黑海与地中海之间的唯一通道,这条通道也是欧洲和亚洲的分界线,伊斯坦布尔成为世界上唯一一座横跨欧亚大陆的城市。
因为独特的位置,伊斯坦布尔是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以及奥斯曼帝国的首都,在千百年历史中,它保留了辉煌的历史遗产。伊斯坦布尔还兼收并蓄欧、亚、非等各民族思想、文化、艺术之精粹,从而成为东、西方思想文化的一个重要交汇点。在这里,人们能够感受到多种文化的交融。
苏丹艾哈迈德广场:三个沉默的诉说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时,我只是累并兴奋着。扔下行李,抹一把脸,在门口买了个著名的土耳其烤肉卷,我边吃边向著名的苏丹艾哈迈德广场进发!
这个广场位于老城区的中心。公元前660年,一群希腊移民在这一带建起一座小镇,名叫拜占庭。小镇逐渐发展,330年,东罗马的君士坦丁大帝正式迁都于此,拜占庭也因他改名君士坦丁堡。不过人们也喜欢反过来,把东罗马叫做拜占庭帝国。395年,东西罗马正式分裂。476年,西罗马灭亡,东罗马继续延续了千年之久。1453年,奥斯曼土耳其人成为这里的新主人,君士坦丁堡终于成了伊斯坦布尔。
广场周围集中了圣索菲亚大教堂、蓝色清真寺、托普卡帕宫、地下水宫等几个超量级的景点。其实,广场本身也是难得的古迹。这一带在古罗马时期是一座跑马场。东罗马帝国时期经过扩建,能够同时容纳数万观众,只是,人们不仅声嘶力竭地为赛马加油,也慷慨激昂地讨论政治。之后在奥斯曼土耳其时期,苏丹(即皇帝)近卫军的数次叛乱,通常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如今,跑马场已成浮云,它的大部分被不同建筑占据,还有一个细长的小广场,上面立着三根背景复杂的古柱和古碑。迪克利石碑又名埃及方尖碑,建于公元前15世纪,390年从埃及卢克索的阿蒙神庙运来后,挺过十几次大地震,至今巍然屹立,且保存尚好。它旁边的蛇形青铜柱原高65米,现在仅余下5米,而且锈斑累累,分外沧桑。其实它比方尖碑“年轻”了差不多一千年,只是326年从希腊的阿波罗神庙运来后,命运过于坎坷。再旁边32米高的君士坦丁纪念碑是10世纪建造的,但被天灾人祸毁坏殆尽,重建时没能恢复青铜浮雕,裸露的石砌塔身让我忍不住想起烟囱,同时为胖胖的圣诞老人捏一把汗。顺便说一句,圣诞老人的版本之一就来自土耳其。广场上还有座青铜色大水亭,气派中带着精致,据说是19世纪末或20世纪初德国皇帝赠送的。
一个不大的广场,四座横跨三洲四国、纵贯3500年的建筑,默默诉说着曾经的风云变幻。这就是伊斯坦布尔,这就是土耳其!
圣索菲亚大教堂:1500年的沧桑
苏丹艾哈迈德广场西侧不过百米,就是游客必去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与那些内外都装饰一新的清真寺不同,这座大教堂很是沧桑:外墙的粉色已褪去大半,裸露的墙砖被严重侵蚀,院子里摆放着断柱残石;教堂里,石头地面被踩出坑洼裂痕,石头墙壁明显地磨损变色,更不用说斑驳残损的装饰画。但这些,配着大教堂超乎寻常的体量--长81米、宽70米、拱顶高55.6米--反倒彰显出一种无可置疑的恢宏气势,以及历经风雨后的厚重感。
圣索菲亚大教堂初建于326年,之后两次被毁、两次重建。532年它再次被焚毁后,皇帝动用了上万人力,耗时近6年进行重建。532年,也就成为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建造时间。从那时起,它成为世界最大的教堂,以后历经天灾与人祸,数次被损坏数次重修,仍能保持这个纪录,直到17世纪圣彼得大教堂在梵蒂冈傲然立起。有趣的是,这两个大教堂最初都是君士坦丁大帝下令建造的。
如此庞然大物,能在战乱频繁、地震不断的伊斯坦布尔挺立15个世纪,绝对是个奇迹。奇迹能够出现,即要归功于东罗马人对它的不断保护与修葺,也要感谢奥斯曼人的宽容与大度。奥斯曼人信奉伊斯兰教,但苏丹麦赫迈特一直仰慕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恢弘。1453年他攻下伊斯坦布尔后,只是把它改造成清真寺,没有破坏格局,连墙上基督教内容的马赛克镶嵌画也只是用涂料盖住而已。因此,现在这些覆盖物被小心地剥去,一幅幅异常珍贵的壁画就显现出来。我站在二楼,看到前方巨大的圣母子像的那一刹那,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不要误会,我并非基督教徒,让我如此动情的不是圣母与耶稣,而是从这里,我看到了不同宗教的包容,至少是宽容。
蓝色清真寺不太蓝
但是,圣索菲亚大教堂终究是异教徒所建,这让新主人还是有些不爽。1609年,苏丹艾哈迈德一世下令让建筑大师阿加建一座超越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清真寺!1616年,就在大教堂的对面,苏丹艾哈迈德清真寺拔地而起。不过人们更习惯于称呼它为蓝色清真寺。它不仅规模宏大、造型壮美,内部装饰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我赶到蓝色清真寺时,里面正在做礼拜。土耳其人对清真寺的规定非常人性化,一天五次的礼拜只允许信徒进去,其它时间游客随意,只是不能闯入软绳隔开的主殿,还可以随意拍照。这样既能确保穆斯林安心敬真主,也能满足游客的参观需求。尤其,土耳其的清真寺一律免费,女游客只要遮住胳膊腿儿和头发也可以进去,为此每个寺外都免费提供纱巾和布块。男游客更自由,最多只是不允许穿大短裤。
我在外面等候时,旁边那个至少1.9米、穿着运动短裤的白人小伙,拿着一块长方形的蓝布正在发愁:竖着捆腰上吧,膝盖后面还是露着;横着捆呢?比短裤长不了多长;捆在膝盖上,那只能像兔子一样蹦着进去!他还没想明白该咋整,礼拜结束,我跟着大队人马急急忙忙进了大殿。
踏进大殿那一瞬间,就被深深震憾了:它大得让人窒息,约30个小圆顶拼成的穹顶又在巨大中增加了灵动;排成5层的260多扇彩色窗户,带来了绚烂变幻。这个清真寺之所以被称为蓝色清真寺,主要因为墙壁上那2万多块以蓝色为主调的精美瓷砖。作为丝绸之路(瓷器也是重要商品)的重要驿站,土耳其人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对中国瓷器,尤其是元青花更是爱不释手。这些瓷砖就带着浓浓的元青花韵味,各种花草与几何图案美不胜收。虽然,可能因为灯光和其它色彩的干扰,我并没有明显感觉到蓝色,但这丝毫不影响我感受美。
土耳其人对蓝色清真寺异常自豪,甚至为它修建了六座宣礼塔。这个作法引起很大的争议,因为那时只有穆斯林最大的圣地、麦加禁寺才享有这个规制。据说苏丹为此出资给麦加禁寺加建了第七座宣礼塔,即避免了越制,也让蓝色清真寺成为世界上唯一一座拥有六座宣礼塔的清真寺。
但是,蓝色清真寺虽然壮美,仍旧大体延用了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建筑格局,还矮了12米多,长宽也略小一点。是设计者觉得内饰上有了超越就足够了,还是另有隐情?我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托普卡帕宫:黑人太监之谜
托普卡帕宫在圣索菲亚大教堂身后,靠近博斯普鲁斯海峡南部的山坡上。此前这里有座托普卡帕城堡,王宫就以此为名。站在王宫里一个平台上,我这个高度近视也能清楚地看到海峡那边的亚洲,这感觉,甚是奇妙。不过当年把王宫建在这里,并不只是为了欣赏风景,更为了依山傍海能够扼守天险。
王宫建于1459年,其地位相当于中国的故宫。之后的大约400年中,25位苏丹安坐其中,统治着庞大的帝国,顺便时不时地给这个受制于起伏的山岳和曲折的海岸线、本来就很不规矩的庞大建筑群添个屋、加个殿啥的。总之,这个没有方正围墙,没有中轴线,没有清晰层次,甚至没有统一建筑风格的王宫,让习惯于横平竖直且极缺方向感的我觉得杂乱无章。书上说,王宫由四个庭院和一座后宫组成,但我跟着众人穿过数个门,走过数个院,还是没搞明白哪个是哪个。不过,这种杂乱无章也有个好处,就是生动活泼让人不会厌倦,还感觉自然亲切。这儿有个亭子可以歇脚,那儿有个台子可以远眺,还有不少让人神清气爽的树木与花草。
我是从后宫开始参观的。土耳其后宫以神秘和奢华著称,但我走过一个个相连相套、或大或小的房间,印象最深的却是黑人太监的礼拜堂。出发前我读过一本还算权威的旅游指南,说这里的后妃多是白皮肤的高加索美女,因此苏丹大量使用黑人太监,为的是他们不敢通奸,否则会生下暴露奸情的黑白混血儿。可是,我横想竖想还是想不通:太监--哪怕是生育能力超凡的黑人变成的太监--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苏丹的后妃数以百计,房间自然不能少,但开放给游客的不多。因此,在昏暗中左右穿梭一阵,我就看到了蓝天。这是两幢小楼间的一抹蓝天,当时我还很煽情地感叹:对于那些远离家乡的孤寂后妃,这可能是她们能享有的全部外面世界!但后来我发现,后宫其实挺大的,还有花草树木。当然,这不是说她们生活得很闲适。后宫在哪里都不会消停。例如,她们想获得苏丹妻妾的正式名号以及相应的权力待遇,就必须想尽办法怀上并生下苏丹的骨肉--有时还得想尽办法不让其它女人怀上或生下苏丹的骨肉!
王宫给我的另一个深刻印象是:瓷砖无处不在!
早知道土耳其人喜欢瓷器,但走进王宫,我还是惊呆了:几乎所有房间的所有四壁和天花板,都被瓷砖覆盖。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是土耳其王宫,不是土耳其浴室!
但是,等我习惯了这种装饰风格,就开始欣赏它的美了。虽然满眼都是瓷砖,但它们规格不同、色彩不同、图案不同,搭配出效果也全然不同。尤其那些图案繁复的穹顶,个个风格独特,走过一间又一间,似乎没有重样的。巴格达亭这些重要的建筑,瓷砖中还嵌进磨得很平滑的海贝之类,更显得富丽堂皇。
托普卡帕宫现在被辟为博物馆,展出的不只是苏丹的“家”,更有他们几百年来搜罗到的“家当”。这些“家当”超过8万件,被精心陈列在数个展馆中,从黄金宝石到盔甲兵器,从欧洲书画到中国瓷器……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可惜,这些展馆基本都禁止拍照。
多尔玛巴赫切宫:余晖中的奢华
托普卡帕宫又称老王宫,因为在北部的新城区还有一座新王宫,大名是多尔玛巴赫切宫。
新王宫1856才建成,只住过奥斯曼帝国的最后六位统治者。那时帝国已是日薄西山,但还是为此大把烧钱,欠下巨额外债也所不惜。
我们允许参观的,只是新王宫的礼仪宫。它极其欧化,连设计师都是从意大利和法国请来的,难怪让我有穿越到卢浮宫的错觉。新王宫也极尽奢华,据说仅黄金就耗掉14吨,还有雪花银40吨,有些石材甚至是从埃及万里迢迢运来的。宫里的装饰多是各国君主的豪礼,包括那座当时世界第一、现在世界第二的水晶吊灯。这个4.5吨的庞然大物本是英国的骄傲,维多利亚女王一高兴就把它“快递”出去,然后又后悔怎么能把“世界第一”拱手送人,于是下令再造一个5吨的,总算把“第一”又抢了回去!
一战后,土耳其共和国成立,这里成了开国总统凯末尔的办公场所。凯末尔病逝后,它被改成博物馆,进进出出的,不再是王公贵族和各国政要,而是我们这些瞪大双眼的各国游客。
礼仪宫里不准拍照,于是大家只能在外面的庭院一显身手。两个裹着黑袍、蒙着面纱的女人,举着手机认真地自拍。再保守的女人也仍旧爱美,那些戴头巾但不遮脸的姑娘,往往妆都化得很浓,她们要把仅有的示人部位尽可能地扮靓。以前,我总认为保守的男人不懂得疼爱妻子,但看到一个小伙子和他穿着艳粉传统服装的妻子一起伸出剪刀手拍恩爱照时,我觉得我错了。在另一个地方,我还见到一个男人一路搂着穿黑长袍戴黑头巾的妻子,时时还来张自拍。那份亲昵,恐怕让欧美人也自愧弗如。
走出王宫,我在不远处的海边静坐很久,直到天已经黑透。正准备打道回府,我忽然发现旁边有座透出亮光的清真寺!
这个点钟那里应该只有本地人吧?我立即准备去看看原生态的清真寺是啥情况。但站在那个厚门帘前,我又有点胆怯,直到一个漂亮姑娘走过来,微笑着替我掀起帘子。
走进大殿,左右各有一个隔间,前面拉着大半截的隔离带。我很自觉地站在隔离带前,看着几个男人做祈祷。他们大都很认真,只有一个家伙刚站起身,就掏出手机,边打边往外走。
看了一小会儿,作为唯一的看客,还是个女看客,也有点不自在了。左边隔间有门有帘,我不敢贸然闯入。右边的只用齐腰的小板子象征性地隔一下,几个男人跪在里面静思,我就蹑手蹑脚地溜进去,盘腿坐在他们后面。岂料,还没坐半分钟,保安就过来了,比划着把我又带回隔离带那里。这时,那个一同进来的姑娘从左边隔间出来,强忍着笑把我拉进去。原来这里才是女性礼拜室,我刚才本想低调点别声张以示尊重,谁知居然闯进男性专用间!
唉,需要了解和学习的,实在太多……
来源:北京晚报·北晚新视觉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