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为主题的文学作品，收录于《艺文类聚》的《荈赋》是第一篇。据史书记载，《荈赋》的作者是西晋的杜育，也有人写作杜毓。杜育幼年即聪慧，号称“神童”，成年后出落得一表人才，有“杜圣”之誉。他的同僚、文学家挚虞有诗赞曰：“越有杜生，既文且哲。龙跃颍豫，有声彰澈。”杜育其人是不是像诗中所言，今人不易判别，但若讲他流传至今的作品，可圈可点的还得说是《荈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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荈，字面含义是指茶的老叶，即粗茶。杜育在开篇写道：“灵山惟岳，奇产所钟。厥生荈草，弥谷被冈，承丰壤之滋润，受甘灵之霄降。”钟灵毓秀的山岳，是奇物汇聚的地方。那茂盛的茶树在生长，沿着山谷遍布山岗，得到肥沃土地的滋润，还有雨露从天而降。不到三十个字，便描绘出茶的生长环境。接下来写茶的采集、煮制以及茶器的选择——“月惟初秋，农功少休。结偶同侣，是采是求”，初秋农耕活动较少，人们结伴采茶加以制作；“挹彼清流，器择陶简”，使用清澈的流水来煮茶，选择陶制器皿来饮茶；斟取茶汤时“酌之以匏”，用匏瓜做成的水瓢舀取，效仿古人酌酒的方法；这时再看杯中茶汤，茶末下沉，精华上浮，“焕如积雪，晔若春敷”，真是养眼又养心。

《艺文类聚》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完整的官修类书，于公元624年编纂而成。虽然这篇《荈赋》仅一百个字，却构思精巧，清新质朴，以至于大文豪苏轼赞不绝口：“赋咏谁最先，厥传惟杜育。唐人未知好，论著始于陆。”苏轼高度评价杜育，指出其作早于陆羽的《茶经》；但“唐人未知好”的论断，未免有失厚道，值得商榷。毕竟陆羽在《茶经》中化用过杜育的观点，还有四次干脆直接加以引用，怎么能说“唐人未知好”呢？皮日休在其《茶中杂咏》序中云：“茶之事，由周至于今，竟无纤遗矣。昔晋杜育有《荈赋》，季疵有《茶歌》，余缺然于怀者，谓有其具而不形于诗，亦季疵之馀恨也，遂为十咏。”将陆羽的《茶经》和自己的诗与杜育的《荈赋》并举，也算唐人向杜育及其《荈赋》致敬的举动吧？

（原标题：杜育与《荈赋》）

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李之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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