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两弃”,说的是:鲁迅先生“弃医从文”之弃和五柳先生“弃官归隐”之弃……之所以重温“两弃”说说两者之异同,因为这样的述说,很有意思且很有意义。

鲁迅资料图 新华社发

众所周知,鲁迅先生“弃医”,乃幻灯片事件刺激下的新觉醒:精神“愚弱”远甚于身体病弱的国民,“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材料和看客”,所以,弃医以文学“改造国民性”。五柳先生“弃官”,乃闻听浔阳郡督邮视察之信,“沉吟良久”后说到,“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后来,生活苦至“乞食”,亦未改初衷。

显然,“两弃”之弃,弃的虽是稳定职业、“铁饭碗”,却非意气行事之举,表现得毅然决然。此之果断,无疑是“两弃”的最大相同点。可以说,一提“弃医从文”,一说“弃官归隐”,人们脑海里跳出来的,一准是两位先生的身影。

直面死的豁达、淡定——“两弃”之外的相同点,也值得一并说说。鲁迅先生撰写《死》之一文时,叮嘱家人:“赶快收敛,埋掉,拉倒……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五柳先生,则以《拟挽歌辞三首》预想了身后境况:“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再联想起,鲁迅先生在《记念刘和珍君》中,援引五柳先生此之名句,更觉冥冥之中,二人心灵相通。

“两弃”之同如此,“两弃”之异是啥呢?我想,其核心是着眼点之异。鲁迅先生“弃医”,着眼于“改造国民性”,属积极进取之为。《狂人日记》《祝福》《孔乙己》《为了忘却的记念》《“友邦惊诧”论》《战士和苍蝇》《无花的蔷薇之二》等杂文、小说、散文,对旧制度、旧思想的批判,对伟大先行者、革命者的歌赞,对人民大众影响甚大。

五柳先生“弃官”,虽属反抗黑暗之举,可说来说去,此举消极隐居遁世,少进取之光彩。文学功绩,有《归去来辞》《桃花源记》等名文名句,时时隐晦抒发不满之情,处处隐含批判社会之弊,但与鲁迅先生推动社会进步的功业比,至少也有些别样的“略输”“稍逊”了。

鲁迅先生、五柳先生“两弃”之异同,非个别独有现象。世界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哲人对世间异同普遍性曾有形象概括。陈云同志“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交换、比较、反复”的十五字原则之“比较”,不也是建立在“异同”普遍性基础之上吗?对比法或曰比较法,乃认识世界的科学方法,是察人识人不可或缺的法宝。唯此,才能避免人云亦云,减少“随大流”之误、之害。

(原标题:重温“两弃”说异同)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 张桂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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