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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茶的冷知识:从解毒治病到日常饮品 这样喝茶的才是“明白人”

2018-03-22 15:26 编辑:TF010 来源:北京晚报

早上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茶虽排名最末,但人无贵贱,谁都有份。上焉者细啜名种,下焉者牛饮茶汤。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更是每一篇章都散发着或浓或淡的茶香。文人雅士把琴棋书画诗酒茶谓之七宝,唐代刘贞德总结出散郁气、驱睡气、养生气、除病气、利礼仁、表敬意、尝滋味、养身体、可行道、可养志的茶之十德,个中氤氲的炊烟之香,丝丝缕缕全是出入尘间的滋味。

作者:刘东黎


古代最早采茶是用来嚼,然后用来治病,进一步发展到做汤喝,最后慢慢转变成饮品。文献中对茶最早的记载是“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当时没“茶”这个字,用的是“荼”。魏晋时期日常生活便在“柴米油盐酱醋”中加入了茶的地位,至隋唐,茶业尤为昌盛。《封氏闻见记》:“自邹、齐、沧、棣,渐至京邑都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不问道俗,投钱取饮。”而佛道两家追潮流之风,尚清修之道,“茶道”文化也由此开枝散叶。宋朝以后,茶馆遍设各地,《梦粱录》有专节记载南宋杭州的茶肆。逾明而清,茶风益盛。

陆羽的《茶经》总结了儒释道三教对茶事的不同解释,其中《七之事》列举了唐朝之前著名知茶者三十余人,包括儒者、和尚、道士,以及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等。至于《诗经》里的茶歌、茶谣,温庭筠的《采茶录》,宋徽宗的《大观茶论》等;再到茶花、茶叶、茶具、茶艺;从茶道、茶论最后到茶理……中国茶文化纷繁驳杂,蔚成大观。

“一生为墨客,几世作茶仙”。品茶,有助于萌发友朋间奇思妙想之谈兴,也有助于天马行空的艺术创造构思。“记不起哪一位英国作家说过,‘文艺女神带着酒味’,‘茶只能产生散文’,而咱们中国诗,酒味茶香,兼而有之,‘诗清只为饮茶多’。也许这点苦涩,正是茶中诗味”(杨绛语)。苏轼的诗、怀素的帖,无不充溢着无形的茶韵与茶趣,显现着文人士大夫对隐逸生活的向往。

“买得青山只种茶,峰前峰后摘新芽”(唐伯虎),“竹符调水沙泉活,瓦鼎烧松翠鬣香”(文徵明),无不描摹出中国古代文人隽永平和的格调,读之令人荡去千古忧患,涤清尘世悲欢。“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元稹的这首宝塔诗,从首句一字一直写到末句七字,颇见文人趣味。苏轼也有一首回文诗:“酡颜玉碗捧纤纤,乱点余花睡碧衫。歌咽水云凝静院,梦惊松雪落空岩”;顺读倒读,都成篇章,亦令人击节。

观察这个“茶”字,是人,正处在草木之间。茶,是人对草木的亲和融入,也是中国人面对自然与内心的直观写照。林语堂称:“每当酒香茶热,炉烟袅袅,泉水潺潺,则中国人的心头,将感到莫名的欣悦?他们的创造天才将倍感活跃,或在诗歌的韵律方面,或在瓷器的改良方面,或在园艺的技术上,常有一种新的发明,民族的生命乃复继续蠕动而前进。”林语堂能充分领悟中国人与茶之间那份性灵,以及一种“合理近情的态度”,同时也将茶作为自己文学创作的灵感载体,以及“艺术生活中的尤物”。林语堂还写出了中国人与茶在诸多方面“惟妙惟肖”关系,甚至推导出关于茶的民族性:“他们固饶有闲暇时间以清坐而喝香茗,悄然冷眼地观察人生;茶坊雅座,便是纵谈天地古今之场所,捧着一把茶壶,他们把人生煎熬到最本质的精髓”;委婉而通透地洞观了民族性里的“圆熟”。

“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喝茶之后,再去继续修各人的胜业,无论为名为利,都无不可,但偶然的片刻优游断不可少。”周作人此语,独得我心。茶虽苦,却有野香;水不佳,但有禅味。嗜茶之人以“苦”为趣,以“静”为趣,以“凡”为趣,以“放”为趣,隔着一杯苦茶,直面苦乐参半的人世,多半会对世界生发出更高远的省思与领悟。

茶,和琴棋书画、花香器艺一样,起自趣味,近乎道术。茶事讲究礼节、讲究仪式、讲究意境、讲究器具、讲究品饮,鉴茶、选水、赏器、取火、炙茶、碾末、烧水、煎茶、酌茶都有礼法、规则。茶圣陆羽穷三十年之精力创立茶道,把儒道精神浓缩于《茶经》一书,清幽茶韵,流荡古今。陆羽的挚友、诗僧皎然也深谙茶性、茶品、茶味、茶德,在其《饮茶歌诮崔石使君》诗中写道:“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熟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饮茶能清神、得道、全真,神仙丹丘子深谙其中意蕴,诗中的“茶道”,正是关于茶道的最早记录。

“茶须静品,而酒则须热闹。茶之为物,其性能引导我们进入一个默想人生的世界”(林语堂)。一个人在气定神闲的境地中,方能领略到造化与万物的气机,才能品尝出茶的滋味。“禅茶一味”,是说“修禅”和“饮茶”悟之皆深邃、精妙,其目的、旨趣、功用、追求相通。两者都是修身养性,是对心之修炼。于“茶道”中修炼“精行俭德”,离不开禅的观照与感悟,离不开茶叶精清、淡洁、涤烦、致和的修养功夫。如此这般静寓于一方斗室,思接千载,养清幽之气,足以止世俗之沸。

自古以来,中国各地的茶馆、茶楼、茶墒、茶座、茶室、茶屋、茶肆、茶棚、茶寮、茶社、茶行、茶店、茶庄,形形色色,尤其江南水乡,更是茶楼林立。《儒林外史》里说南京,“大街小巷合共起来大小酒楼有六七百座,茶座有一千余处,不论你走到哪一个僻巷里面,总有一个地方悬着灯笼卖茶,插着时鲜的花朵,烹着上好的雨水。”茶肆的名字一般都取得很雅,如双虹楼、二梅轩、蕙芳轩、集芳轩、腕腋生香、丰乐园、品陆轩、雨莲、文杏园等。凭栏观赏,品茗谈心,人在世间烟火中,能如此在茶中寻静实属不易,谁能有这样的好心情,就是上好的清福了,更何况茶馆也可充当民间知识交流的载体,也是民间活动、会友的场所,更添一种茶饮之外的趣味。

“竹下忘言对紫茶,全胜羽客醉流霞。尘心洗尽兴难尽,一树蝉声片影斜。”(钱起《与赵莒茶宴》)从来佳茗似佳人,如若无事,邀一二知友,泡壶清茶,目的不是解渴,而是精神乐趣。闲坐啜茗谈天,常有青山翠竹、古寺寒月等幽雅环境相伴,百忙一闲,围桌而坐,泡茶品饮,水甘茶香。一边把盏对月,或临风听雨,一边谈古论今、下棋弹唱,别有风趣。

一部茶史,和国家的文化命运密切相连,不觉间还另有其飘蓬万里的使命。公元1191年,日本僧侣荣西将茶种从中国带回日本,日本开始遍种茶叶。公元1259年,日本禅师南浦昭明来中国浙江经山寺取经,交流了该寺院的茶宴仪程,首次将中国茶道引入日本。大约同一时期,荷兰人把中国的茶引到了欧洲,从那时开始,欧洲人对整个东方文化的概念和认同,也彻底改变。中国茶尤其丰富了英国文化中精致优雅的礼仪,并跟随日不落帝国的马蹄流转全球。茶道的“和、 敬、清、寂”,承载着“一碗茶中的和平”,广为后世所认同。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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