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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人记忆中熟悉的赤包,如今为何少见?老舍笔下这样描写过它

2020-04-27 14:17 编辑:TF015 来源:北京晚报

在六旬往上老北京人的记忆中,有一样植物当年非常熟悉,现在却很少再见到,它就是赤包,学名赤瓟(páo)。 当年,北京许多居民的院子里种有“菇蔫”和赤瓟两种植物。它们的果实成熟后,就成了孩子们(特别是小姑娘)手里揉玩的玩物。为何孩子们喜欢揉赤瓟呢,赤瓟的果实是一种长约四五厘米(还有更大的)、呈纺锤形(状如马牙枣)且颜色深红的小瓜,皮比较厚,上面还有花纹,而且大小和鸡蛋差不多,捏在手里,非常有趣,所以,孩子们都喜欢玩,常常比赛谁捏得最软。

菇蔫和赤瓟这两种植物在北京有着悠久的种植历史,《燕京岁时记》中记载:“每至十月,市肆之间则有赤包儿、逗姑娘(即菇蔫)等物。赤包儿蔓生,形如甜瓜而小,至初冬乃红,柔软可玩。”在老北京的庙会中,地摊上还会有赤瓟卖。根据老人的说法,民国时期,四个好的赤瓟可以卖到一斤花生米的价钱。

不过,赤瓟如被捏破后,会流出来泛着恶臭味的黏液以及很多黑色的籽儿,这个味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熟悉老舍的读者都知道,小说《四世同堂》里,老舍用“大赤包”来形容冠晓荷的老婆冠太太。原文是这样写的:“冠太太是个大个子,已经快五十岁了还专爱穿大红衣服,所以外号叫作大赤包儿。赤包儿是一种小瓜,红了以后,北平的儿童拿着它玩。这个外号起得相当的恰当,因为赤包儿经儿童揉弄以后,皮儿便皱起来,露出里面的黑种子。”

可是,奇怪的是,如今北京城内鲜见赤瓟,难道它绝迹了吗?多年前,我开始了搜寻工作,四处查资料,并发动我的学生帮我寻找。2016年,我查寻到《中国花卉盆景》1996年第2期的一篇文章《蔓性花卉新秀——赤包》,作者是沈阳农大的齐健英教授。我马上联系齐老师,齐老师业已退休,我请她设法帮我再找找赤瓟。那一年的中秋时节,齐老师给我寄来了几个赤瓟,我如获至宝。

赤瓟是葫芦科多年生蔓性草本植物,雌雄异株,故种植赤瓟的一种方法就是将两个赤瓟蛋(指赤瓟在地下土黄色的块根,细长的是雄赤瓟根,略圆形的是雌赤瓟根)种入土里,然后等它们发芽、长叶、开花、授粉等过程再结出赤瓟。这种方法种出的小苗要比直接用赤瓟种子种出的粗壮。

我收到齐老师寄来的赤瓟,剥开后去除杂物,把黑色卵形的种子(状如芝麻)取出来洗净阴干,然后收集起来。第二年3月末,我取出种子,用温水在纱布上闷湿后大约10天,幼根破壳而出,我欣喜异常,小心翼翼取出幼苗后移栽入花盆。再过了十来天,赤瓟便长出了叶子。由于赤瓟是蔓性草本植物,我特意在花盆内为其搭上架子,便于它的须茎攀援生长。

大约两个月后,赤瓟就长得有一米多高,长势非常好。7月份,赤瓟便开花了,花朵是黄色的,花冠如小钟,雌花的尾部有约一厘米大小的绿色长圆形小包(子房),雄花则没有。遗憾的是,我种的赤瓟第一年没结果。直到第三年才开始结果,而且结的非常小。

通过研究发现,赤瓟的花期是7至8月,果熟期为9至10月,赤瓟喜欢温暖向阳的环境,但它最适合生长的温度在15至28摄氏度。近几十年来,夏季北京市内的温度多在35至40摄氏度左右,因此北京城内太不适宜赤瓟的生长,这或许就是它越来越少见的原因。在远郊区,如延庆、密云等地,因为夏季凉爽,仍有野生的赤瓟。我一位学生的父母住在延庆,他们每年还种有赤瓟。我多么希望,赤瓟这种可爱的红色小精灵遍地北京的情景,还能再次出现。

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宋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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