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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条路命运不同 去泸定为何绕远路穿彝区?

2016-09-28 11:10 编辑:admin 来源:网络

1935年春,四渡赤水之后的红军,沿着大渡河西岸,迂回过整个成都平原的南部,走了一条大大的“弓背”路,抵达川西泸定。此时经历过湘江之战的红军,行军路线日益飘忽。但既然准备前往川西北与红四方面军会师,为何又不讲究“兵贵神速”,从黔北遵义地区径直向北,直插川南,从交通方便、人民相对富庶、便于补给的成都平原穿过去,反倒要大大地绕个远路,借路于川西的崇山峻岭、行经危险的彝族土司武装控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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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晓兵记者展示爷爷沙马马海当年的老照片

自古以来,从川西南北渡大渡河,来往行旅客商只知大路,因为小路不但崎岖难行,而且彝区从不准汉人通过。

相隔72年的不同命运

对红军来说,绕出这样一条弓背路,实在也是不得已。

此时不得不说到石达开。1863年5月,穷途末路的石达开到达安顺场,这位曾叱咤风云、在湘军首领曾国藩面前占尽上风的太平天国第一战将,还是受困于滔滔大渡河,败给了军事能力并不出色的四川总督骆秉章。最终,4万将士被屠戮殆尽,翼王自身遭万剐之刑。

石达开当年扎营之处,就在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西侧的营盘山上。副馆长宋副刚站在纪念馆大门前,指着右手边西南方向的山口对记者说:“时隔72年,太平军和红军,都是从西昌方向沿着这条小路抵达的安顺场。”

石达开没能渡过的大渡河,现在横亘在红军的面前。

展开红军长征的地图,可以清楚地看到红军是如何一路迂回,兜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才终于抵达安顺场的:从遵义向南,经贵阳郊区再向西,在昆明北大门皎平渡巧渡金沙江,然后向北穿越彝区,这才来到了大渡河畔--从四渡赤水期间的二战遵义算起来,这已经耗费了近3个月的时光了。

关于必经彝区的问题,作家王树增在他的《长征》一书中写到,“先遣队司令员刘伯承说:彝族分黑彝和白彝,黑彝是纯粹的彝族血统,是彝族的上层;白彝是彝汉混血,属彝族的下层。他们之间有矛盾,矛盾的主要起因是彝人对汉人的猜疑和敌对,这是国民党当局长期奉行民族歧视政策的后果。但是,只要红军工作得当,是有通过的可能的。”

“地方军阀们的想法很简单:路过可以,抢地盘不行。”市委党史研究室副巡视员刘岳对记者说。“红军的战略转移,必须要绕开敌人统治力量最强劲的地区。这从当年冬天,红四方面军执行南下战略期间的战斗,就可以看得出地方军阀们在发现‘有人抢地盘’之后爆发出的战斗力。”1935年11月,南下的红四方面军在张国焘提出‘打下成都吃大米’的口号下兵临成都平原,占据雅安的宝兴、天全、芦山,这让四川军阀刘湘无法退让。

红军要来占据富庶的平原?那只能拼了。最后双方在现在雅安市名山区的百丈关爆发激战。

中央红军自遵义会议之后,应当继续北上时,也面临着相似的局面,只是形势更加险恶:若是北上,四川军阀势必拼死阻击,不会让红军轻易进入四川的富庶地区。而且不仅川黔地方军阀前堵后追,战斗力更强的中央军薛岳部、周浑元部、吴奇伟部始终就在附近,莫说暴露整个战略意图,哪怕只是在鲁班场一战中与周浑元部险些打成对峙局面,暴露了主力位置,就差点再次遭遇合围。
此时若是不考虑敌情,一味按照既定计划机械执行,很可能继续重演湘江血战。

前方,大渡河的涛声已清晰可闻。相隔72年,石达开的太平军和中国工农红军“走”出了不一样的命运。

补白

八天八爷协助红军穿越彝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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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梁上,当年的小路早已湮没在莽苍的密林之中,却一直印在马晓兵的脑子里。马晓兵的彝族名字叫沙马瓦特,是当年的红军向导沙马马海的孙子,沙马马海曾在八天八夜的时间里协助红军穿越彝区,从彝海赶到了安顺场。上世纪70年代,马晓兵的家安在了距离安顺场四五公里、海拔2000多米的彝族村寨。还在幼年时代,爷爷口中讲述的红军故事,就已经在他的脑海中耳熟能详。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刘伯承、小叶丹彝海结盟后,红军赶往安顺场的路便是一马平川,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一路上危机四伏,沙马马海的任务是向导,更重要的,还要化解这些暗藏的危机。

据当地彝族百姓测算,红军跟随向导南进赶往安顺场的路上,大约有50公里的行程脱离了小叶丹的势力范围,在这段路上,一些比较大的家族在不了解红军的情况下,动了些念头。红军战士们虽然人困马乏,但身上的装备毕竟要比当地的土枪好上太多,这些从眼皮子底下滑过去的机枪,让沿途这些大家族的首领们有了想法。

“毕摩,让我们也搞几条枪吧!”有家族首领对沙马马海说了这样的话,短短一句话却让沙马马海一下子警觉起来。

这句话也许有两方面理解,往轻了说,刘伯承曾向小叶丹赠过枪,也许这些首领也想要类似的“待遇”,但往重了说,搞几条枪的“搞”,也许和“夺”没什么区别。在回忆这件事时,马晓兵提到,问题不在于红军是否会和这些家族产生摩擦,而在于耽搁时间久了,追兵逼近的形势将对红军越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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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当时就厉声回绝了他们,并告诉他们不许再打红军的主意。”马晓兵说,爷爷态度坚决,这些家族首领看在眼里,最终也都照办了。能够带领异乡人平安穿行不同首领控制的区域,得益于沙马马海自年少时就积攒下的广阔人脉和他的毕摩身份。马晓兵说,“毕”是念经的意思,“摩”则是有知识的长者,对于毕摩的威望,人们还是要顾及三分的。

在化解了这些危机后,红军战士们还有一个根本问题需要解决,人总是要吃饭的。沿途百姓见了红军,起初并不了解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在那个家家缺衣少粮的年代,想让大家提供些吃食太难了。马晓兵说,爷爷当时苦口婆心地跟百姓们讲明,红军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此后一路,越来越多的彝族百姓送来了土豆、酸菜,供红军赶路充饥。

有了沙马马海的沿途协助,红军多次化险为夷,终于以最小的损失穿越了西昌与雅安之间广阔的彝区。

 

来源:北京晚报 北晚新视觉网 记者 安然 景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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