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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蒂斯曾为史屈金设计了两款藏书票,如今被珍藏在圣彼得堡博物馆

2019-01-17 09:55 编辑:TF021 来源:北京晚报

在我搜集藏书票超过三分之一个世纪以来,已经得到过科柯施卡、埃舍尔和比亚兹莱等人的藏书票,无疑他们的作品,永远是我毕生追寻的目标。虽然没得到的,例如克里姆特、马蒂斯与马奈等人,至今只能从画册上欣赏,不过也足以令人回味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从一本书中得知马蒂斯曾经设计过藏书票,就不断寻觅,终于从首次对世人公开的马蒂斯作品画册中,发现了他的藏书票创作。

作者:吴兴文


亨利·马蒂斯(Henri Matisse,1869—1954),法国著名画家、雕塑家、版画家,野兽派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

有趣的是,我在潘家园书摊淘到刘海粟编《玛提斯》,1936年2月中华书局初版,列入《世界名画集》第六集,以珂罗版印刷马蒂斯画作二十种。刘海粟在画作之前,有这样的介绍:“玛提斯对于已往的古典主义及所谓的学院派作强烈的反抗,他从那种呆板的轨范中跳出来,震惊了道学的传统的崇拜者。他的作品的存在是具有理论的。他的大名,压抑了世间保守的批判,像画坛的王子一般的辉耀。”在当时已经引起国内画坛的注视。

与这本画册出版的同一时期,马蒂斯在1930年间,越来越思求变;他去各地旅行,接受新挑战。远到大溪地,也答应替美国宾州梅里昂市的邦斯基金会画一个以跳舞为主题的壁画。因为尺寸不对,这么巨型的构图他居然画了两遍。这也是他信念的一个实际示范;比例上若有些许的改变就会使得整个构图根本上不同。难得的是,不论巨型或者微小,他都一样的尽心尽力,底下我们将看到马蒂斯的藏书票创作,就是另一个典型的例证。

史屈金轉送給女婿,馬諦斯藏書票設計的原稿

目前在拍卖会上克里姆特、马蒂斯与马奈等人的画作,几乎都在数百万美元以上,似乎很难将他们与藏书票创作联系在一起,特别是当我知道仅仅是毕加索的画册就有几千种以上,而且分布世界各地出版时,确有不知从何处找起的感叹。还好我从事编辑工作,时常有机会逛书店,甚至到国外参加书展。特别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从约翰逊《藏书票珍藏:从文艺复兴到当代》书上,得知马蒂斯曾经设计过藏书票,就不断在他的版画与插图作品中寻觅,一度以为只是个传说而已。不过在九十年代中期,终于从首次对世人公开的史屈金( Shchukin )和莫洛佐夫( Morosov )收藏的马蒂斯作品的画册中,意外地发现了他的藏书票创作。

让我们回到1905年,在法国巴黎的“秋季沙龙”上,马蒂斯、德兰、弗拉芒克和其它志同道合的艺术家们展示了他们崭新的绘画作品,评论家们公然抨击他们鲜明丰富的画布上,画的是“混乱色彩”导致的“图形变异”;他们让某些评论家想到的是“一个小孩用圣诞节收到的颜料盒玩的幼稚游戏”,这些艺术家很快被冰冷地戏称为Les Fauves,即“野兽派”,他们自动退出成为上流文化的论战的中一个比喻。

如果我们相信那个后来成为这个团体之领导人物马蒂斯对于“野兽派”的陈述,则它起初乃是在于反对秀拉和西尼亚克之过于考究的方法论的新印象主义。马蒂斯曾说:“‘野兽派’乃是在于挣脱点描派之暴政。”并且说明:“新义,或者是它其中的一派称之为点描派,乃是印象派之方法的第一次地组织。割裂的色彩也造成了形式与轮廓之割裂。.......随着时间的经过,秀拉的绘画已经失去了其色彩之组织的纲领,所留下的便是它们真正的价值,也就是那些人性的,绘画上的价值,这在今日看来乃是更为深刻的。”

马蒂斯等人受高更启发,以集中、简洁的平面造形,配合强烈的色彩创作,代表人物包括布拉克等等;对于表现主义与广告艺术有特殊的影响。野兽派一般被认为是现代主义艺术家里第一个协调的运动,但为立体派取代以前,其居领袖地位的时间很短,而与之相关的画家也很快地各走各的路了。

正确性并不是真理,乃是所有现代之艺术的一项主题,但作为一个论点,它乃是第一次被马蒂斯和野兽派很清楚地提出来的。高更和综合主义者也提出了另外一个主题,我们称之为象征主义:艺术作品不是有表现力的,而是再现力,它乃是感觉之相关性而不是感觉地表现。虽然马蒂斯赞羡高更,但他也和毕沙罗一样,对于象征主义有着一般性的不完全信任。

馬諦斯為史屈金設計的藏書票原稿

马蒂斯是这一小群始创画画上现代主义突击部队的不大典型的领袖,其中最具原创性的画家,他不断地寻求一个可以真正反映二十世纪感性的装饰性风格。他生性冷静,但用强烈的色彩作画。晚年,马蒂斯被视为背叛了他原先前卫原则。直到他最后时期惊人的登峰造极,才洗清了这个恶名。他对许多同辈画家的友谊讲究实效,大家都认为他冷漠超然。

身为领袖的马蒂斯遭此嘲讽,导致他们的作品一时乏人问津,生活拮据。幸好有史屈金和莫洛佐夫成为马蒂斯的赞助人。史屈金为了布置楼梯间,请他画了两幅巨作《音乐》和《舞蹈》,再加上1916年的《河岸浴者》(静卧绿草中的“休闲”),三幅作品可说代表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西方人的梦。1923年史屈金和莫洛佐夫两人近五十幅的马蒂斯藏品陈列于莫斯科的西方现代艺术博物馆 ( Museum of Modren Western Art )。

《音乐》中的纯真笛手与粗略的团员(由史屈金所绘),将当时认为是马蒂斯结合原始色彩的古怪幼稚证具体化为人身。马蒂斯受到恶评中伤;他告诉一位心怀敌意的访问者:“一定要告诉美国人我是正常的好丈夫、好父亲,我有三个好小孩........”

马蒂斯有系统地向现代绘画所能达成之最正确的色彩与形状来调整,对他而言,这意谓着色彩与肢体——色彩与激发或终止行动的真实人类区域之间的调整。他说:“我们简化想法与方法,藉此迈向祥和。我们唯一的鹄的是完整性。我们必须学习,或许在学习用线条表达自己。石膏作品艺术用最简单的方式激发了最直接的情绪……”

《舞蹈》直接就是大画板上的三种色彩:蓝色的天空,粉红色的人体,绿色的山丘。马蒂斯以这种心情为史屈金委托的首批装饰构思《舞蹈》的波浪图案。但在纽约将概念记录于实物大小的描图上,并将其发展成装饰品期间,他告诉达修( Georges Duthuit ),这主题源自于他在柯利乌瑞所见的西班牙民族舞蹈“沙达那”的圆圈舞( sardana ),而“沙达那”的照片所记录的姿态十分类似于较远处的人像。或许后踢的舞步即是瞬间观点价值之争的结果。

如马蒂斯所说,摩洛哥让他更接近自然。《马蒂斯夫人画像》在摆姿势上百次后于1913年完成,建立了某种与自然更密切的接触。形式代替了感觉的幻想,突然间变得明确不苟。四溢的蓝色一如往昔尽可能地捕捉光线,同时产生灰色调,以简单清晰的手法塑造头部的弯曲表面,顺着眉毛与鼻子而下的平顺中凸平面,正是他的友人布朗库西( Constantin Brancusi )于前不久所达成的雕刻外核。

此幅肖像的风格极尽精简,但一如二十世纪的艺术,它让我们接近某个人,及某种特别姿态的巧妙平衡。他一举恢复马蒂斯艺术中较老、较扎实的结构,并鉴于正宗古典之目的的加以运用。此作品于1913年展于秋之艺廊,再转入史屈金之手前,于展览之际在法国引起了极大的回响。而此画在尚未完成前,即为史屈金所购得。

马蒂斯于1911年为史屈金设计了两款藏书票,并在其中较大的一款设计稿底下注明“我喜爱”。史屈金那时在军中服役,直到1912年2月4日才回信,果然也比较喜欢这一款,并评价另一款“未足为大师高境之写照”,于是把它转给女婿使用。

这两款藏书票都是他作品中一再出现的裸体画作,虽然比不上其它成名的巨作,不过孤伶伶坐着的女体,既活泼抒情又和谐悦目,足以表现马蒂斯的艺术造诣了。我从画册上发现的这两款马蒂斯藏书票是底稿,现藏于圣彼得堡博物馆。虽然底稿只能从画册上欣赏,不过我仍然希望有一天,能够从史屈金及其女婿流散出来的藏书中,发现这两款藏书票。

 

 

(原标题:寻找马蒂斯)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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