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 王金辉

不过，如今010却已经被污名化。在北京以外生活、工作的很多人，几乎不再接听010开头的来电。究其原因，主要是不堪忍受推销电话、诈骗电话的骚扰。他们说，随着手机使用的普及，陌生座机号码的来电已经越来越少。仅有的一些010开头来电，几乎全都是骚扰电话。

骚扰电话太多，信任已经透支。只要听到“公检法传唤”、“领导借钱”、“家人急病”的电话，我们已经知道直接挂断。但在这背后的恶果，却是我们如同“狼来了”的故事中描绘的一样，选择不再信任。

在北京生活过的小林

大学毕业后，小林曾经在北京工作过两年。因为压力太大，她还是选择了回到老家福建发展。刚回老家时，她经常和北京的老朋友联络，有时上网聊聊，有时打打电话。那时候，老朋友常用家里的座机给她打电话，号码就是010开头的。看到010，她就知道，朋友的电话打来了，她很开心。

后来，手机用得多了。小林和朋友们就很少再用座机打电话了。再后来，微信电话用得多了。微信的视频、语音通话又快又方便，小林和朋友们就几乎不用座机了，她也很少见到010开头的电话了。

最近一两年，小林的手机上接到的010开头电话又多起来了。起初，她都会兴冲冲地接，以为电话那头会是一位老朋友。没想到，接到的常是房产中介的电话。在北京工作时，她一直保留着老家的这个手机号。她想起来，当年租房时给多家中介留过这个号码。

接到的房产中介多了，她也摸到了一些规律。010开头的骚扰电话，主要是以5字开头的座机号。只要看到5字开头的010来电，她就直接挂掉。但骚扰电话也在发展。后来，010开头的骚扰电话已经没有规律，她也经常因此不堪其扰。

房产中介的电话之后，办贷款、做股票的电话也接踵而至。小林说，她这个手机号已经用了10年了，没法换电话。但受不了骚扰电话，她现在只能看见010开头的就直接挂断了。“哪怕因此耽误事，我们没办法，实在是太烦了。”

小林说，如果有亲戚、朋友从北京来电话，即使被她挂断，也会用短信或者微信再跟她说一下。“所以，其实也不太耽误事。”

依靠拦截功能的小陈

和小林不同，由于工作上的关系，小陈要做到接听每一个打到他手机上的电话。小陈在河南工作，他用的是一部安卓系统的手机，系统自带分辨骚扰电话的功能。

和朋友们常用的苹果手机相比，小陈的安卓手机为他挡掉了不少骚扰电话。小陈说，一般的骚扰电话系统都会自动屏蔽。如果是新出来的骚扰电话，系统也会在来电时候提示。小陈讲述了一个规律，“南方的骚扰电话大多是用手机打来的，北京的骚扰电话不如南方多，但基本都是座机打来的，010开头。”

偶尔打来的010电话，小陈也会直接拒接。不过，他也因此耽误过一些事情。前些天，他从一家总部在北京的图书网站上买书。因为调配货仓的问题，他一直没收到书。中间，他接到了几次010的来电，他以为是推销电话，就直接挂断了。但他看这个号码一直打，就接听了，原来就是这家网站的客服人员。

客服人员挺着急，跟他说一直打电话想解释原因，但一直被拒接。小陈连忙说明了原因，“我跟客服说了，我把她的电话当成骚扰电话了，对方也乐了。”

小陈告诉记者，他的朋友们也几乎都不愿意接010开头的电话。除了中介、贷款、股票之类我们已经熟悉的骚扰电话外，他们的外地手机还经常接到办班的、培训的、出书的、论坛之类的电话。

“那些电话打着官腔，一副衙门老爷的样子。”小陈说，公司曾经因此被骗过。“其实也不算被骗，就是迷迷糊糊地花了一笔钱，才知道那只是个民间的协会。”

与北京无交集的小王

在小王看来，010开头打来的电话，全都是骚扰电话。她已经不再接听任何010的电话了。

27岁的小王在西安，没在北京工作过，也没在北京上过大学。只有假期时，她曾经短暂来北京旅游过。小王的工作业务区域就只在西安周边，和北京没有业务往来。对她来说，北京就是个没有交集的城市。

她很少接到010开头的电话，以前偶尔有，也都是在北京生活的同学打来的。这两年，010开头打来的多了起来。和小林、小陈不同，小王对于所有的010开头电话都是拒接的。她用的是苹果手机，并没有自动识别骚扰电话的功能。以前连着接了几次，都是推销贷款的，她就干脆不接了。

记者问她，会不会因此耽误事情。她说没事，真的有事找她就会发短信、发微信。小王也因此耽误过事情。有一次，她拒接了一个来自北京的010电话。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一家猎头公司的电话，想问问她有没有兴趣来北京的一家医药企业工作。

采访中记者发现，外地手机号接到的010来电，按照类别不同也有所区别。如果是房产中介类的电话，大多是机主曾有在北京的生活经历，曾留过手机号。如果是贷款类的，则没有地域上的区别。而像是一些出书、培训类的电话，则是专门拨向外地一些相关行业的人士。

记者发现，接到010骚扰电话的，既有河南、河北等距离北京较近的省份，也有四川、福建等一些较为偏远的地区。偏远省份的几位受访者说，他们接到的010电话中，还有重金求子、加微信之类的骚扰门类。

数据统计
广东、山东、河南骚扰电话排前三

根据360互联网安全中心对2015年全年的骚扰电话的统计，“响一声”电话以37.0%的比例位居用户标记骚扰电话的首位。其次为广告推销（15.1%）、诈骗电话（9.5%）、房产中介（8.4%），保险理财（0.5%）。

根据2015年的拦截监测与用户标记情况、用户调研分析，从骚扰电话识别和拦截情况看，诈骗电话占比21.0%位居首位，其次为广告推销（16.2%）。“响一声”、房产中介和保险理财的占比分别为11.4%、5.1%和2.0%。

在骚扰电话的归属地分布中，北京排名第八位，占比为4.2%。广东、山东、河南排在前三位，这与2014年的数据相同。2015全年数据显示，在全国各地的骚扰电话号码归属地中，广东占比高达11.9%。山东与河南的骚扰电话号码数，占比分别为6.9%、6.5%。第四至第七位是江苏、河北、四川、浙江，宁夏、青海、西藏排名最后三位。

来源：北京晚报 北晚新视觉网 记者 李嘉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