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世界杯比利时负于法国无缘决赛 “欧洲红魔”为啥是“内讧队”？

北京时间7月11日凌晨，被称为“欧洲红魔”的比利时队以一球负于法国队，无缘世界杯决赛。上世纪80年代，比利时队曾获得过1980年欧洲杯亚军和1986年世界杯殿军的成绩，给中国球迷留下了深刻印象。可进入21世纪之后，比利时队连续缺席2004、2008、2012年欧洲杯以及2006、2010年世界杯五届大赛，慢慢成了毫无存在感的“鱼腩队”（谓软弱无力）。

作者：吾云

有着复杂“缩写”的比利时队队徽

当我们谈论比利时这个国家时，会想起撒尿小孩于连、蓝精灵、《丁丁历险记》、啤酒、巧克力，但当我们谈论比利时队时，第一个联想词总是“内讧”。比利时队的内讧，又和本国使用的语言有着紧密的联系。

比利时国土面积不大，有3万多平方公里；人口也不多，一共1000多万。从面积上看，差不多是两个北京，而人口数量则是北京的一半。就在这样一个国家，一共有三种官方语言：法语、荷兰语和德语。一条东起林堡省的马斯特里赫特、西至西佛兰德的伊伯尔的语言界线，把比利时分成了南北两个大区、四个语言小区：北部的弗拉芒地区接近荷兰，主要讲弗拉芒语（一种荷兰语方言），官方语言是荷兰语；南部的瓦隆地区接近法国，主要讲瓦隆语（一种法语方言），官方语言是法语；首都布鲁塞尔是双语区；东部列日省的东部地区则讲德语。

比利时队“内讧”的焦点，就集中在法语和荷兰语的针锋相对上。首先，从比利时队的队徽上就能看出这一点。比利时队的队徽上，有皇冠、有麦穗、有黑黄红的国旗，还有URBSFA和KBVB两行字。这两行字的意思都是“比利时皇家足协”，只不过前者是法语Union royale belge des sociétés de football association的缩写，而后者是荷兰语Koninklijke Belgische Voetbalbond的缩写。在各种场合，比利时足协都不厌其烦地称呼自己为URBSFA-KBVB，同样的意思要说上两遍才算“正确”。

比利时足协的不厌其烦，还表现在其他地方。据一位比利时足协官员透露，足协在进行面试的时候，要分为法语和荷兰语两部分进行。2014年巴西世界杯期间，比利时国脚维尔马伦和维特塞尔同时出席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在现场，维尔马伦开口说荷兰语，而维特塞尔坚持讲法语。随后，比利时足协的一位新闻发言人在接受美国《纽约时报》记者采访时明确表示，今后他们将“分别安排讲法语、荷兰语的球员出席新闻发布会”。明明是一支球队，却得根据不同的语言，重复进行不同的安排。

有时，语言甚至比赛场上的表现还重要，成为主教练挑选队员的重要指标。比利时已故著名足球教练、曾经率领比利时队在上世纪80年代创造辉煌的蒂斯曾说：“千万不要召瓦隆人进入国家队，无论他有多么优秀。”讲荷兰语的教练会重用弗拉芒人，讲法语的教练则倾向选择瓦隆人，因为这太过复杂的“场外因素”，让比利时队逐渐从辉煌走向平庸。也许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本届世界杯期间，比利时队教练组的三位核心成员没有一个是比利时人：主教练是西班牙人罗伯托·马丁内斯（其实是加泰罗尼亚人，至于加泰罗尼亚人、巴斯克人在西班牙队中引起的动静，可不比弗拉芒人和瓦隆人小），以及助理教练英国人格雷姆·琼斯和法国人埃里·亨利。

教练组的三位成员各自操着不同的语言，他们和队员怎么交流？用不着操心。媒体和球迷们一直对比利时队更衣室充满猜测，坊间一直传言，球员彼此之间既不说法语也不说荷兰语，而是说英语。无论是在更衣室还是赛场上，说的都是英语，让人感觉打着为国争光旗帜的世界杯比赛，对比利时队队员来说更像是一场英超联赛。据BBC记者透露，之所以在队内选择用英语交流，是因为英语更“安全”，不会因为语言引起队内分化成荷兰语帮和法语帮，能够在大赛期间省下精力，专心比赛。不然可能就像瑞士队一样，操着各种语言的队员们按语言分桌吃饭、抱团交流、各自为政。

比利时队的法语和荷兰语之争，只是比利时语言现状的一种投射。历史上，比利时的王宫贵族更贴近法国文化，而比利时的平民百姓更倾向于说本土的弗拉芒语。1830年独立后，弗拉芒地区的经济逐渐发达，荷兰语的地位日益凸显。1932年颁布的一项法律，规定了各城市的语言适用范围，划定了语言界线；1970年的宪法修正案更加牢固了这种区分。这样做的后果是，在比利时，从政党、学校到新闻媒体、期刊杂志，几乎一切都是按照语言“一刀切”，彼此泾渭分明，互不相让。

好在，至少在足球上，这种分裂的日子会缩短一些——比利时足协推动双语教学政策，让小球员从小就掌握法语和荷兰语两种语言。本次世界杯上大放异彩的小魔兽卢卡库在安特卫普出生，他可是能说六种语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