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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童年生活有趣记忆 宝塔糖带给我过节一般的感受

2017-06-01 12:00 编辑:TF005 来源:北京晚报

糖纸,烟盒,拨浪鼓;弹弓,瓦屋,琉璃弹儿--说起这些,现在的孩子或许大都不知所云了,但曾几何时,它们却是包括我个人在内的、不止一代人童年生活中的最爱。仿佛只是转瞬之间,我们那一代人纯真的童年,美好的往事,即已渐行渐远。那些儿时的人事、饮食、风物、民俗,它们见证了我的成长,也见证了一个时代。它们已然超出了我的个人意义,从而打上了清晰的时代烙印,成为一代人的文化记忆。

作者 王淼


攒糖纸与收烟盒

和许多朋友一样,小时候,我喜欢收藏那些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糖纸和烟盒。那时候,攒糖纸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糖果,所以靠自己吃糖来积攒糖纸根本是不必指望的,而我得到糖纸的唯一途径就只有去捡--即便去捡,能够捡到的糖纸也依然是很有限的,而且,捡到的糖纸的品类也非常单调,一般硬糖的糖纸还算易得,软糖的糖纸,尤其是那种用来包装高级奶糖的玻璃纸,就显得比较珍稀了。

我记得那时最常见的一款糖纸是一种水果硬糖的糖纸,这种糖纸纸面粗糙,上面印制着舞剧白毛女的图案。至于糖纸里面包装的内容不必多说,留给我的最深刻的印象不过是一个“硬”字而已。父亲每次出差,我总会在心中暗自计算着他回来的日子,揣想着他会带回来一些什么样的糖果,对于我来说,能够吃上糖果固然令人高兴,但更让我兴奋不已的,还是能够得到一些平时绝难得到的糖纸。我把自己得到的糖纸一一展平,再小心地擦拭干净,并按照不同的主题、纸质和图案进行了分类,然后夹在几本《战地新歌》中。我积攒糖纸的兴趣终止于一位同学的讥讽,他说攒糖纸属于女孩子的爱好,喜欢攒糖纸的男孩子身上没有男人气。我终于将辛苦收集来的糖纸当众销毁。

与攒糖纸相比,我收烟盒的兴趣保持得更长久一点。虽然我至今不会抽烟,但有两种在当时广为流行的香烟的价格,我却一直记忆犹新。其中一种名为“红灯”,八分钱一盒,另一种是“大前门”,三毛九一盒。前者最常见,在我的印象中,妈妈单位里的男人们所抽的基本上都是这种香烟;后者则更多的出现在一些比较重要的场合,比如带有一些喜庆色彩的节假日,以及家庭请客时的宴席上。在喜欢收烟盒的小朋友之间,还流传着这样一首顺口溜:“一等人抽中华,高高在上;二等人抽牡丹,满口喷烟……。”后面好像一直排到十种人的样子,其中大前门排在第三的位置,可见其身价的确非同一般。

在顺口溜列出的十种香烟中,最难得的是中华烟的烟盒。那时收烟盒的渠道不多,除了去捡,就只能得自于朋友间的交换,而我的唯一一张中华烟的烟盒,即得之于和一位同学的交换。我用自己手上的琉璃蛋儿,换得了他手上的中华烟烟盒。

抽屉里的上海糖不翼而飞

我家有一个老式的三屉桌,很简陋的那种,却比我的年龄还要大一些--之所以提起这个普通的三屉桌,是因为在它的身上,承载着我童年时代的一段有关上海糖果的记忆。

我小时候喜欢吃糖果,最常吃的却是那种一分钱一块、糖纸上印有白毛女图案的水果硬糖,至于奶糖,虽然更喜欢吃,却绝对属于稀罕的零食。记得有一次,爸爸单位的陈叔叔从上海探亲回来,来我家做客,带来两盒上海糖果。那是我第一次吃到上海糖果,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精美的糖果,有好看的包装,各种各样的花花绿绿的糖纸,即便看上一眼,就能够引出肚子里的馋虫来;我也从来没有吃到过那么好吃的软糖,硬糖,奶糖,酥糖,各种口味,应有尽有。当着陈叔叔的面,妈妈分给我和姐姐每人两块奶糖。陈叔叔走后,妈妈马上将剩下的糖果尽数锁在了三屉桌的抽屉里。她告诉我们,以后谁表现得好,她会将这些糖果当作奖品奖励给谁。

从此之后,锁在三屉桌抽屉里的上海糖果,就成为我和姐姐时常觊觎的目标。有一天早晨,机会终于来了。妈妈平时上班,照例会将家里的钥匙放在窗台的花盆下,这次我和姐姐放学回家,却并未找到钥匙,估计是妈妈一时疏忽,忘记放了。我们进不去家门,只好去妈妈的单位要钥匙。正忙于工作的妈妈匆匆掏出一串钥匙,交给姐姐,并交待我们,开门后立即将钥匙送回来。我和姐姐拿到钥匙,却马上不约而同地想到那张三屉桌--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打开家门,我们马上找到了开抽屉的钥匙,然后直奔三屉桌。我和姐姐欢天喜地地分享了这次意外的收获,虽然怕妈妈看出来,并未敢多拿,但这次偷来的上海糖果,感觉居然比上次妈妈给的更加好吃。

当然,像这种直接用钥匙开抽屉的机会毕竟不多。不过,姐姐大我几岁,在吃的方面还是颇有心计的,很快,她又想出了新的办法。原来,姐姐仔细研究了这张三屉桌,发现每个抽屉之间都有一道窄窄的缝隙,而从那只未上锁的抽屉,通过那道缝隙,就可以直接将手伸进那只上锁的抽屉里,尤其是小孩子的手,更是来去自如。这个发现一下就拉近了我们与上海糖果的距离,于是,我们隔三岔五地就会从三屉桌的抽屉里偷偷拿出几块上海糖果。虽然明知拿得次数多了,妈妈总会发觉,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上海糖果的诱惑。

终于有一天,当妈妈要为我们颁发奖品时,却吃惊地发现,那些奖品早已不翼而飞。好在妈妈问明原委之后,只是将剩下的上海糖果悉数分给我和姐姐,并一再让我们保证,今后决不再犯这样的错误,也就不再深究。

宝塔糖带给我过节一般的感受

在我的胳膊上,至今还有几个非常明显的“花花”,那是小时候打预防针“点花花”时留下的标记。那时学校经常组织学生吃糖丸、吃宝塔糖、打预防针。在那个零食匮乏的年代,糖丸--,尤其是宝塔糖,奇异的造型,鲜艳的色彩,甜甜的口感,总能让孩子们体验到一种吃零食的惊喜,也总能给孩子们带来过节一般的感受。

糖丸的全称是“小儿麻痹症活疫苗糖丸”,它以奶粉、奶油、葡萄糖等材料作辅剂,将液体疫苗滚入糖中做成,是一种用于预防小儿脊髓灰质炎的药物。而宝塔糖则是一种儿童驱虫药,其药剂从菊科植物蛔蒿中提取,加入一定比例的食糖,制造为淡黄色、粉红色圆锥体的宝塔形状。

我喜欢糖丸甜腻腻、且带有一点奶味的口感,但在我的印象中,糖丸不能经常吃,宝塔糖却是可以的。那个年代,孩子们的饮食虽然基本正常,但营养却明显不足,再加上卫生条件较差,孩子肚子里有蛔虫,乃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所以,不仅学校里会经常组织学生吃宝塔糖,一般家长也大都将宝塔糖当作一种常备的药物,既用以打虫,而在孩子哭闹时,家长们也会把宝塔糖当作一种哄孩子的零食,让孩子食用。

因为妈妈在药材公司上班,我家从来不缺宝塔糖。如果有一段时间家里没有零食,我和姐姐就会时不时地吃上几颗宝塔糖,用来解谗。但宝塔糖毕竟是一种药物,吃多了肯定会有不良反应。记得有一次,大概就是宝塔糖吃多了,我突然感觉着肚子疼,就往厕所的方向快跑,谁知还没跑出多远,就有一种抑制不住、要拉裤子的感觉,赶快扒开裤子蹲下来,却在裤子里发现了一条长长的蛔虫。更加可怕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活着,像蚯蚓一样来回蠕动着,让我好长时间都不敢再碰宝塔糖。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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