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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记忆中的陕北符号 古老的窑洞英雄的陵

2016-10-21 12:00 编辑:TF005 来源:网络

不管你是否到过陕北,都该对这里有一份向往。这里有谱写了“大风从坡上刮过”这样雄浑悲壮的歌曲的黄土高原;有令人垂涎欲滴,流连忘返的油泼辣子和洋芋擦擦;有冬暖夏凉,充满着人文智慧的山野窑洞;还有沾染着泥土芬芳,浸透着倔强性情的陕北民歌,它们都足以调动你关于陕北的全部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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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县土窑洞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即便你没来过陕北,陕北也不会让你感到陌生。陕北人直爽、实在、热情,即便初次见面,也仿佛是你相识多年的老友。也许正是这毫无保留的性格,让“小米加步枪”创造的神话,在这片土地上实现。

如今,我们再提延安,她已不仅是炎黄文化的发祥地,更是根植全国人民心中的革命圣地。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把心头的红色温情再次唤醒,带上好奇心,我们踏上了寻迹之旅,去寻找记忆中的陕北符号:窑洞、山丹丹花和白羊肚手巾。

回不去的老窑洞

从西安驱车前往延安,车程超过300公里。当我们沿着西延高速、包茂高速一路向北行驶时,树立在道路两侧的楼盘广告有所减少,沿途的风景换作了山坡上窑洞。“这儿有一个。看,那儿有一排!”那兴奋的感觉,就像发现了“文物”。在陕北腹地行进愈深,文化的厚重感也就越深切。

子长县瓦窑堡革命遗址纪念馆的老馆长,今年80岁的王志厚老人,向我道来了陕北人对窑洞的“原始记忆”。

在陕甘宁地区,有大片的黄土高原。这里山石很少,黄土层却极厚。山石少,意味着做砖、盖房不容易。然而,黄土质地柔韧,陕北人就创造性的凿洞而居。窑洞的历史流传了千年,在旧社会,农民一生的愿望就是挖几口窑洞。有了窑,才能娶妻,才算成家立业。

黄土高原一向是贫瘠的。挖窑洞非常辛苦,农民们只有在农闲时间才会瓦窑。黄土是一担担被取走的,农民们起早贪黑,把肩膀和手掌的磨出血泡来。一家人挖窑,老幼都不得闲,这辈人完不成,下代人就接着干。

9月的延安,天气仍然炎热,但是在杨家岭、枣园等革命圣地,游人们仍如织地涌向领导人住过的窑洞,他们争相合影,也深深地被窑洞里简陋的陈设所震动。标记着“毛泽东”故居的窑洞内,除了床和铺盖,只剩下书桌座椅和地图。战争年代,这里的居住条件恐怕更加恶劣。或许,也正是这样原始、粗陋、与自然为伴的生活环境,造就了陕北人普遍倔强、要强、迎难而上的性格。

今天的陕北,住窑洞已经彻底的成为了“过去时”。

任家山村,是我们到达的延安最为原始的村落之一,这里修建的窑洞数量比其他地方多出很多。依据修的建成本和难度不同,窑洞可分为土窑、接口窑、砖窑等几种。其中,土窑最为原始,它依山修建,类似洞穴。

61岁的村干部黄树华告诉我们,由于陕北郊区地势高,山顶风大、山脚潮湿,农民修建的土窑都位于距离地面近百米的山腰位置,上下山很不方便。指着那口废弃近三十年的土窑洞。黄树华说,虽然外人常说窑洞有“冬暖夏凉”的特点,“但真正住过的人知道,如果冬天不烧火炕,窑洞里冻得瘆人”。

然而现在,即便像任家山村这样落后的地方,保存完好的土窑,甚至砖窑、接口窑,就算空着,也没有人去住了。

杨家园则镇的镇长告诉我们,这二十年,老百姓都搬到山下,而且有意识地住到公路边。安全问题,也促使人们离开窑洞。延安市住建局,在去年撰写的文章中提到,因为陕北特殊的民情,大多数村落都靠山切坡,自发兴建。目前,还有一半以上的人住在山体或沟道中。由于窑洞建筑布局分散、规格各不相同,导致市政设施很难配套。

陕西的媒体同行告诉我们,2013年夏季,一场暴雨灾害导致山体窑洞房屋大量坍塌,很多窑洞变成危房。现在,延安大力推动住房改造工程,对老窑洞进行征收,给老百姓补偿,鼓励他们住到保障房里,已经有10万人彻底告别了“蜗居”生活。“淘汰窑洞是社会发展进程,回不去了”,这成了陕北人的共识。

那么,老窑洞会在陕北消失吗?恐怕又不会。大城市征地占地时,会把老住宅彻底拆除。但陕北老窑洞的命运,是等待大自然缓慢地侵蚀。志丹县县城的入口处,一条高速公路把新城和旧城区切分的非常明显。人们站在新建的高层住宅里,就可以俯瞰曾经住过的老窑洞。

老窑洞还在,但它已是老区发展过程中,一个日渐迟暮的符号。

为志丹大大守灵

1936年,陕北红军、陕甘边根据地主要创始人刘志丹将军,意外地牺牲在指挥山西省三交镇的战斗中。同年,党中央为纪念他对中国革命作出的关键贡献,将他的故乡陕西省延安市保安县,永久地更名为志丹县。从此,这座老区县城,便烙上了难以磨灭的英雄符号。

“正月里来是新春,陕北出了个刘志丹。刘志丹来是清官,他带着队伍上横山。一心要共产。”现在,这首赞颂将军的陕北信天游,只有在志丹县的年长者口中,才能听到了。

志丹陵园,现坐落在志丹县城北的炮楼山上,那里安葬着刘志丹与夫人的尸骨。每年,前来陵园拜谒的群众数以十万计,但总有一位老龄老人拄着拐杖,在一旁安详地注视着。七十多年了,他始终生活在陵园附近,不曾离开半步。他就是志丹将军最后的“守陵人”:已经79岁的刘建斌。

陵园旁一条长着青苔的小巷,引领我们蜿蜒地爬上了炮楼山。在接近山顶的一间接口窑内,刘建斌正坐在贴着党和国家领导人海报的客厅里,喝着浓茶。和刘志丹一样,他也有一张方形脸,和一双浓眉大眼。老人脸上的褶皱,极了黄土高坡上的道道沟壑。

刘建斌,是刘志丹将军的侄子。刘志丹原名刘景桂,在家中排行老大,刘建斌的父亲则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当旁人提起“志丹将军”时,刘建斌会骄傲地说,“那是我的志丹大大”。

每年清明节,或到了“大大”的忌日,刘建斌就会将家中珍藏的那副老镜框擦拭地锃亮。这张黑白照片里,“大大”穿着中山装,目光如炬。那一年他20岁初头,刚到黄埔军校报到,风华正茂。

刘志丹牺牲那年,刘建斌还没出生。而他脑中关于“大大”的全部“样样”,则来自家人和街坊的回忆。让刘建斌印象最深的,是“为了闹革命,‘大大’倔得很。”

和那些受到压迫,愤而起义的革命者不同,刘志丹出生在富裕人家。但乡亲的疾苦,旧社会的不公,还是激发了这位年轻人的革命之火。他带队起义后,年轻的二弟也加入了游击队。一家人里,出现了两个‘红匪’,还都在陕北闹得最凶,国民党军队找到刘志丹的父亲,让他把两个儿子叫回来,否则就要把“老头子扣下”。得到消息的刘志丹,让三弟赶紧带着家人逃往甘肃,找一口山窨子藏身。革命期间,“大大”、“二大”冲锋在抗争一线,刘建斌的父亲就守护着家眷的周全。

1935年末,刘家人东躲西藏的生活短暂稳定,但噩耗传来,刘志丹却中弹牺牲了。1940年,志丹县的炮楼山上,修建了志丹陵园。党中央把英雄的尸骨从瓦窑堡迁回故里,轰动了全村。那时,当地百姓摆出酒席庆祝,年仅两岁的刘建斌,趁大人不注意,爬到了“肉丸子”堆里,弄脏了衣服。那年,他第一次和“大大”相遇。

长大后的刘建斌,成了志丹县建筑队最早一批的工程师,甚至参与建设了县委大楼。刘建斌打心底佩服“大大”。而他能做的,就是带着父辈对他的嘱托,守在陵园旁,年复一年的为刘志丹祭扫、守灵。

从起初的居住在陵园内,到陵园扩建后,搬到炮楼山上,刘建斌一直守在这里。他的子女,有的在北京、有的在西安发展,子女们劝他,和我们到大城市的生活吧,但刘建斌不愿意,他就守在陵园旁,就要住在这间老窑洞里。这陵园,仿佛已成了刘家的“根”。

 

来源:北京晚报 北晚新视觉网  记者 张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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